时光转眼即过。
关于那个夜晚,楚弈和泪西的三年之约,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他,依然神采飞扬,俊美的脸庞难掩傲视天下的自信,身边美女如云。
那些女人都死心踏地地主动跟随着他,仿佛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她们便会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
冷薄的嘴角时常邪魅地勾起,说不出地轻佻,惟有漆黑的眼眸中,多了一份内敛。
只要身在王宫,他便每日坚持早朝,夜间御书房的灯火常会亮至深夜。
她,在约定过后不久,开始暗中留意国家之事,偶尔会与一些老将文臣聊聊百姓生活。
其中,闻天鸣与她的接触也逐渐变得密切。
闻天鸣时常跟从前一样,慈爱地叫泪西“娃娃”泪西也会无所顾忌地向闻大叔征询一些意见。
只是,岁月在柔软的指尖划过,泪西从未忘记过的父母惨案,那一直成为她的一块不敢触及的伤痛。
三年的时间,仿佛很平淡,如水一般缓然而过,又仿佛一婉转的曲子,其间生了不少的波澜。
春天。
话从第三年春天说起。
莺飞草长,绿柳夹岸。
湖中水光潋滟,其景灼灼灿然,远处山色空蒙有致,青黛含翠。
楚弈出宫巡游,在欣赏湖光山色的同时,也特别关注各地百姓年后恢复春耕的情况。
他每次出宫的时间长短不一,有时候只在北诏境内微服私访,有时候会去其他三诏拜访。
据说每次出去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都要特意要戴上一个面具,让人分不清他真实的身份,听起来感觉有点大费周章,好在每次回宫都会有所收获。
泪西在宫中闲来无事,常会去翻一翻北诏的相关记载,想更加了解自己所生长的国家。
几百个日子里,她跟楚弈的关系逐渐变得很奇怪。
从来都不是亲密的夫妻,却也没有像以前那般厌恶对方。
好象起始于他们偶然的一次相谈,不见针锋相对,后来的好几次,他们都会安静地坐在园子里,听着小溪从小桥下流过的声音,淡淡地聊着最近生的某件事情。
她奇异地现,跟他谈得越多,便对他越不了解。
举手投足,不经意流露的尊雅风度,常让她疑惑
邪君楚弈,究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隐藏了本性,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也有这样性子睿智而平和的一面?
每当深夜之时,她不禁想像隔壁的那个男人,是否还在挑灯批阅奏折
她的确是睁大眼睛看着,看着他来用行动证明自己,无法否认,心底缓缓升出一种认同,他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让自己做一个明君。
如此情形,她也算是对已故的母妃许仪儿有所交代了。
还有一年,待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就是他们的三年之约,那时候,她便可以自由地离开这里了。
心,早已飞向蓝天。
蓝天上有自由飞翔的白鸽,鸽子偶尔会带来一封信,那是遥远的银暝国郡主亲笔写的信。
忆起红瓦儿在作客北诏时,依依不舍的模样,黑亮的眼睛闪动着水花,大颗大颗晶莹的珍珠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那瞬间,已经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滋味的泪西,心口突然荡漾起前所未有的难过,眼睛不禁湿润了。
她们的情谊很奇怪,事实上,红瓦儿与楚颜、小以同都很合得来,惟独回去银暝后,写信的对象却只有泪西一个。
她的喜悦,她的忧伤,每次都让泪西微笑或担忧,这——也为枯燥的宫廷生活增添了一份生机。
性子活泼的小以同,支着下巴陪在她身边,只觉得日子有些无趣,还不如在宫外自在,所以千方百计想找点有趣的事情做。
楚颜仍然没有出嫁,即使连续有好几个英俊的外族领向北诏求婚,她也不屑一顾。
她的心,早就只给了一个人——慕千寻。每次趁楚弈出宫的时机,她总会悄悄溜出宫去,只为寻找自己的心上人。
而每次,当她千方百计到达蒙舍国找到慕千寻时,对方只冷淡而温文有礼地拒绝她。
即便这样,楚颜也不曾放弃,只等着下一次有个更好的机会
被掳去阿萨族的楚苓回来过北诏好几次,每次回来都是不同的状况。
比如说,第一次是因为对家乡想念得紧,在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就悄悄地偷溜了回来,吓得对她霸道又宠爱的王子夫君连夜追了来。
还有一次,她与王子夫君闹别扭,一气之下跑了回来。
楚颜忍不住抱怨,这小女人怎么成亲做了娘,反而比以前更加任性了
在泪西还没将楚苓好声劝慰完,那个快马加鞭赶来的男人黑着一张脸又出现了。
只有上一次,楚苓带着一脸甜蜜的笑容出现,她手里牵着个两岁大的娃娃,眼里的幸福似乎可以醉死人,而她的另一只手,是被她的王子夫君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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