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远拿着手机乐了,给他发语音:“哟,你还会用这个功能。”
安鹤一干脆发了个视频给穆向远,打趣道:“怎么样,又给了你一个小惊喜吧。”
“给你看看,哎哟,这一盒是扣子自己腌的小海鲜,这是…清蒸鲈鱼。哎还有鲅鱼饺子,我就说过一嘴这个好吃。”安鹤一报着菜名,“穆向远,你自己待着吧,我要在家吃美食。”
“哎!”穆向远没什么力度地瞪着安鹤一,“给我留俩饺子,求求了老婆。”
卫大夫来给穆向远拔海绵了,差点没把隔壁床的大哥吓得要出院。
太疼了,从小到大穆向远就没这么疼过。没麻药,直接硬拔。
“忍忍,马上就好了。”卫大夫难得心善,还愿意安慰穆向远两句。
安鹤一在一旁也不好过,他紧紧握着穆向远的手,又感受着自己的手被抓得发白。
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那痛就得从别的地方找个出口。穆向远这堂堂大男儿,硬是流出两行泪,枕头都被润湿了。
“结束了,结束了!”卫大夫瞧着安鹤一皱着的眉头,心里比他俩还着急。
穆向远闭上了眼睛,微微张着嘴,一脸生无可恋。
“见着了…我见着了…”穆向远干巴巴地用气音说着话。
安鹤一没听清,靠过去一点,听见穆向远在念叨:“见着我那素未谋面的姥姥了。”
“哎…”安鹤一笑着偏开头。
卫大夫摘了手套嘱咐道:“后面几个小时应该会出点血,问题不大。下午我让护士再来给洗洗,药按时吃,其他没什么了。”
这是没什么的事吗?穆向远在心里呐喊,这个科室的大夫,全是骗子!
等卫大夫走了,安鹤一扶着穆向远靠在枕头上。
他俩还没出声,就听得隔壁床的大哥颤巍巍地问:“这…这比挨砍刀还疼吗?”
安鹤一笑出声:“那应该没有,这个创面要小很多。”
“哦哦。”大哥缩进病床深处,一副想隔绝世界的样子。
穆向远气息微弱,蔫巴巴的。不过确实比先前好一点了,鼻子能呼吸了。
只是刚才那个疼劲儿,从皮肉到了心里,让他一阵阵心悸。真的是,没什么事可不要生病了。
进医院,那就没什么轻松的体验项目。
护士来给大哥抽血,拍着他的胳膊一阵阵犯愁:“哎哟我的老天爷,您这纹身,怎么能覆盖得这么严实。”
在医院外,大哥是大哥,进了医院大哥虽然按年龄还是大哥,但在医护面前,已经缩成了一条毛毛虫。
大哥没被插针的手缩成了鸡爪状,从最开始的环节就发怵。
穆向远被转移了注意力,探过头去看,闷声闷气地说:“小丽、小美,那个是…anna?”
“嗯…都是前女友的名字。”大哥语调稍稍上升,但又被护士拍胳膊的声音淹没了。
“这是法语、俄语、西班牙语?”穆向远越看越震惊。
护士终于找到了血管位置,稳准狠地扎了进去,果然听得大哥“哎哟”一声。
“你这开奥运会呢?”护士冷冷地说。
大哥羞涩又骄傲地笑了笑:“年轻时候闯荡五湖四海,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护士实在是不想听,抽完血赶紧走人。走了两步又回头跟安鹤一说:“安主任,医院结算系统今天要升级,你晚些再去打穆机长的费用明细。”
“哎,好,谢谢你。”安鹤一应道。
等人走了,大哥睁大了眼睛问道:“您是机长啊?”
“啊,对。”穆向远点了点头。
“啧,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个飞行梦。”大哥感叹道,“奈何身上疤太多,没选上,我就去混城市的另一边了。”
安鹤一忍俊不禁:“您这跨度还挺大。”
“哎,都是往事了”大哥看向天花板,独自追思去了。
快九点了,安鹤一得去做手术了。他摇了摇穆向远的手:“好好的,再观察一下,没啥咱们也快能出院了。”
“你要走啦?”穆向远突然转了性,娇滴滴的。
安鹤一弯腰小声说:“我也想带着你,要不你变小,我给你栓裤子上呗。”
“那不能。”穆向远摆摆手,“我要变成一片树叶,悄悄落在你的发间。”
“我的天呐,穆向远,你又看什么电影了?!”安鹤一忍无可忍。
第32章
穆向远出院前一天, 公司领导非要来看他。没拦住,他只得匆匆叫来刚下手术的安鹤一。
昨晚洗了鼻子,血迹没了,穆向远现在看着利落多了。
马智凯领着五六个西装革履的人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 阵仗把安鹤一也惊着了。
这压迫感, 可能只有早晨查房时的白大褂大佬才能与之抗衡。
不过领导一张嘴, 安鹤一就知道穆向远形容得一点没错,其实都不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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