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盾牌组成严密防线,火箭几乎全被挡落城下。有几处偶尔起火,也都被守军及时扑灭。杨万硕气得恨恨地骂:“娘的!弘农宫这鬼头更难剃。”一阵晚风吹来,微微寒意使杨玄感头脑清醒了许多。抬头望见天边那颗耀眼的太白金星,心头猛然一震。一天过去了,在这耗费一天时间值得吗?万一敌人识破了声东击西之计,岂不就追上来了?心中暗说失策,马上吩咐杨万硕:“快,传令全军,即刻开拔。”“什么?弘农宫不打了?”杨万硕实感意外。“火急撤出,全速南下。”杨玄感斩钉截铁。“大哥,整整一天,费了这么大劲,死伤近万人,好不容易攻下外城,这么撒手一走,岂不前功尽弃。”杨万硕不肯罢休,“这样走,岂不太便宜了弘农宫守敌,这口气我咽不下!”“住口!这是军令,违抗者斩!”杨玄感脸色沉了下来。杨万硕无奈,只得执行。半个时辰后,八万叛军在夜色中滚滚向南。杨玄感一直策马在前,以自己的速度带全军疾进。前面是地势平坦的董杜原,杨玄感到达此处,心中更觉急切。因为他知道,董杜原南侧,是一片起伏的丘陵,树木丛生,易于藏兵,道路从山丘间穿过,如官军在此设伏,则叛军将插翅难逃。他勒马立于高处:“传我将令,行军速度还要加快,奔跑前进。”漆黑的夜色中,似乎夜空突然掉落满地繁星,沿丘陵一线,转瞬间亮起千万盏灯笼,千万支火把,像一条光的长河在夜色中流动。杨玄感的心顿时收紧,哀叹一声:“失算了,只恐此番休矣!”叛军一下子停止了前进,杨万硕急切地问:“大哥,怎么办?”杨玄感一时无语。“大哥,我带一万人马冲过去,拼死杀开一条血路。”“官军张网以待,你冲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送死吗?”杨玄感又向对面观察片刻,“看来,官军在前方至少部署有十万人马。”“那我们后退。”杨万硕提议,“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再打弘农宫,补充军粮后,仍然西进关中。”“官军不会容我们再走回头路了,这一天时间,前方既已阻截,后边必有追兵。”“那你说,我们到底怎么办?”杨玄感语气中透出无奈:“看来,在此决战势不可免了。”对面,一支火把急速游动过来。马上,官军一员将领高声呼叫:“杨玄感听着,我家大元帅宇文述大人,有话与你当面言讲。”杨玄感在马上应声:“请宇文大人出队,杨某奉陪。”在双方战阵中间地带,在明亮的灯笼火把照耀下,杨玄感、宇文述,这敌对双方的统帅,在战场上见面了。宇文述先致问候:“杨大人,失敬了。”杨玄感在马上还礼:“宇文大人,在下有礼了。”“我二十万大军业已堵住你的去路,不知作何感想?”“在下承认失算了,”杨玄感坦诚直言,“我不该只想为二弟报仇,而让来渊饮下毒酒,致使计谋败露,遭致功亏一篑。”“如此说来,杨大人是个明白人。”宇文述话锋一转,“数十万官军已从四面将你包围,万岁亲临前线坐阵,你已是插翅难逃,万岁让我奉劝你缴械受缚,尚可挽救千万人的性命。”杨玄感报以冷笑:“原来宇文大人见我是为劝降。试问,杨广他会放过我吗?”“这个……”宇文述略一迟疑,“万岁未曾交待,不过下官当在圣驾前力保。”“宇文大人,就莫要自欺欺人了。”杨玄感把话挑明,“我心中明白得很,杨广因我起事,宁可放弃二征高丽,百万大军全数撤回,可见他是何等惧怕于我,他是不敢放过我的。”“你的下场乃咎由自取。”宇文述叹息一声,“说来你也太过分了。世受国恩,官居高位,万岁待你不薄,竟然兴兵为乱,犯下弥天大罪。非但如此,你还暗中霸占圣上宠妃柳笛,为世人不齿,你枉为人也!”“怎么,你见到了柳笛?”“她就在圣上身边。”宇文述想起杨广的叮嘱,“我来问你,云妃与柳笛落江,究系何人谋害?”杨玄感关心的就是此事:“眼下梦秋怎样?”“柳笛指控她陷害,看来你是知情的。”杨玄感此刻心潮澎湃,思绪纷飞。想起了当年从王义手中智夺女婴之举,料到自己是难以活命了,心说何不趁此机会把一切和盘托出,叫那杨广难以做人。决心下定,不禁仰天大笑。宇文述颇为奇怪:“杨玄感,你如此狂笑所为何来?”“我笑那杨广还有脸做皇帝,他蒸母、霸嫂、奸女,哪有一星半点人伦……”“你,你说什么?”宇文述有些糊涂,若说杨广纳容华、宣华夫人是为蒸母,纳云妃是为霸嫂,这奸女却从何而起?“杨玄感,你无端诬蔑圣上奸女,是罪上加罪。”“宇文述,请问那梦秋可是杨广之妃?”“此乃尽人皆知,何必明知故问。”“着哇,梦秋便是杨广亲生女儿。”杨玄感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宇文述怔了片刻:“你一派胡言,无中生有!”“好,宇文述,我且让你弄个明白。”杨玄感遂把当年杨广如何私蓄宫婢,生子女数十如何活埋,惟梦秋如何被他从王义手中用计夺下,交与烟花人家抚养成人,学成琴棋书画歌舞弹唱诸般技艺,并请名师教习武艺,及成年后送入宫中献与杨广而获宠,讲到此处,杨玄感又复仰天大笑:“杨广何颜赖在皇帝宝座上,他上蒸庶母,下报亲女,禽兽不如!”宇文述几乎听呆了:“这是你编造的一套谎言。”“不信,可去问王义。”杨玄感又发冷笑,“回去奏明杨广去吧,看他这昏君如何收场!”杨玄感一路冷笑着回转本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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