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贵为太子,是何等威风,又是何等残忍。你将我阉割,害得我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今天报仇的机会到了,我要叫你不得好死。”“命耶名也,无命可报命,只能来由命,失去性命,解脱苦命。”杨勇简直像僧家讲禅。“你少与我装神弄鬼地。”姬威拔出刀来,刀尖指向杨勇会阴处,“杨勇,我也劁了你。”“一报还一报,天公最公道。”“杨勇,我让你死个明白,并非我自来寻仇,而是奉殿下之命行事。万岁病危之际,本已颁旨废杨广重立你为太子。可惜你没这个命,杨广先下手为强,万岁吹灯完蛋,你也美梦成空。”“早死晚死,早晚是死。早死得离苦海去,晚死犹在苦海里。”杨勇对姬威的述说无动于衷。杨勇的无所谓,使姬威感到没劲。心说,看来他真的疯癫了。他手中刀刚要进,转念一想,杨勇这样子已经够惨了,何苦再让他多受痛苦,便收起刀来:“杨勇,我姬某人要以德报怨,不使你身首分离,赏你个全尸吧。”杨勇依旧是茫然的目光:“今夕赏我白绫,他年报你白绫。全尸全死,全死全尸。”说罢,放声狂笑起来。姬威被他笑得头皮发炸,急忙将白绫套上杨勇脖颈用力一勒。初时杨勇还手脚乱动,渐渐手足瘫软,一命呜呼了。姬威松开手正欲离开,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情急之间,他隐身于衣柜内,欠开一条缝,屏神静气向外观看。“王兄,王兄。”来人未及入内,先自呼唤连声。听这称谓,姬威猜想是杨谅到了。当来人进门站立在灯光之下,姬威大为意外,这不是蜀王杨秀吗?一年前,杨广与杨素联合上本,奏杨秀图谋不轨,已将杨秀废为庶民,如今他来做甚?杨秀不见杨勇应声,以为他睡熟,待到近前,不禁惊呆,面对尸身,他颤抖着向后移动脚步,迟疑片刻,杨秀飞步出门。姬威略一思索,悄悄在后尾随。出府门,穿街过巷,眼见杨秀进了汉王府。姬威想了想,转身直奔仁寿宫。夜已二更,杨广仍在秉烛读书。但他不时望着书本出神,显然是有心事。王义上前规劝:“殿下,夜已深,安歇了吧,身体要紧。”杨广并不答话,目光离开书籍,眼神凝视着灯花。他面前依次浮现出萧妃、云昭训、宣华、容华等人的花容月貌。孰好孰劣,他分辨不清。鲜花千姿百态,美人风姿各异,他说不清更喜欢谁。这一天是他有生以来最紧张的一日,激烈的心灵搏杀使他精神疲惫,确实需要松弛一下绷紧的神经,等下投入哪个女人的怀抱呢?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姬威匆匆闯入:“殿下!”杨广腾地站起,他是在专候姬威回音:“大事如何?”“杨勇业已升天。”“好!本宫即位后再行封赏。”杨广淡然一笑,又微微皱起眉头。姬威猜出杨广的心事:“殿下惟一担心的就是汉王了。”“你如何知晓?”“小人还有重要事情禀报。”“只管讲来。”“被废的杨秀在与汉王勾结。”姬威把适才所见讲述了一番。沉思,杨广不语沉思。姬威的话触到他心头之痛,对于杨谅这个最小的弟弟,杨广确实是网开一面了。他不忍加害,方在仁寿宫外放杨谅一马。可杨谅显然并不甘心,如今又与杨秀勾结在一起,去私探杨勇,定是意欲三人联手,看起来这颗钉子是非拔不可了,否则就可能翻船。杨广拿定主意吩咐姬威:“你连夜去杨素府邸,要他调集三千精兵,明晨五更包围汉王府,务必生擒杨谅、杨秀,然后绑来见我。”“下官遵命。”姬威去了。杨广如释心头重负,脸上现出轻松的笑容。王义见状,不失时机地说:“殿下,该安歇了,待奴才为您收拾衾枕。”“慢,难道本宫孤宿独眠不成?”“请殿下明示。”“将宣华召来。”“这……”王义迟疑一下,“合适吗?”“有何不可,只管去就是。”王义不好再劝说,也不敢再规劝,只得照办。宣华夫人的寝宫死气沉沉,只亮着少许灯光,多数殿堂是漆黑一片。一阵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向夜色中的庭院飘洒着幽怨。王义入内见宣华夫人一身犒素,满面泪痕,怀抱琵琶,无限伤感,显然正处于极度悲痛之中。他上前施礼:“奴才参见夫人。”宣华放下琵琶:“王公公深夜光顾,有何见教?”“奴才奉殿下之命,来请夫人去……”王义话到唇边留半句。“做什么?”宣华扬起柳眉。“自然是……伴寝。”“给我住嘴。”宣华眼角沁出泪滴,“万岁尸骨未寒,殿下当素食守孝,而他竟欲对父妃无礼,难道就不怕遭到上天报应?”“夫人还请息怒。”王义转个弯子,“殿下召见夫人,也许有事商议,夫人即往才是。”“你回复太子,今夜更深,多有不便,有事明日再议。”“如此说,夫人是不肯奉召了?”王义既暗中赞许,又为她担心。宣华冷若冰霜:“断然不可。”“奴才不敢勉强,就此回去复命。”王义一躬退出。杨广在殿内焦灼地往回走动,见王义孤身返回,立刻猜到不妙:“怎么,她不肯奉召?”王义尽量委婉回奏:“殿下,宣华夫人其情可谅。她称业已托体先皇,名分已定,不敢有污殿下清名。”“哼!不识抬举。”以权倾天下的威势,期盼的却不能得到,杨广怎不动怒。王义感到宣华处境危险,不顾犯颜,再次进言:“殿下,事缓则圆,欲速不达。宣华夫人也飞不走逃不掉,且放一段时间再说。待万岁举哀完毕,她心情顺应过来,再召幸亦不为迟。今夜殿下若寂寞,可召云妃、艳秋或小桃侍寝,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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