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有六分相像。她抬手把头发撩到耳后时,能看到满手的裂痕,有些还能透过裂痕看到一丝红,可能渗了点血。女人说了几句话,就扭头咳了一会儿,看起来似乎也生病了。“你真不去医院?”老太太啧啧两声,哎呦哎呦地有点心疼。女人想了想道:“还是回头去楼上测一下吧。”老太太道,“也行,那你得等明天早上了,刚才医生不是走了么,其他几个小年轻也不知道会不会测。”“嗯。”燕绥之跟她们擦肩而过,淡定地走出了楼道。脑中却盘算了一下,照她们的说法,刚才那个穿着大衣戴围巾的蓝眼睛就是所谓的医生了,除了他以外,守在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可能跟医院没什么关系,单纯是负责介绍客源的?或者负责其他事项的……黑市街道上的执勤警依然在守着,便衣也依然夹杂在往来的行人顾客之中。燕绥之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进楼道的场景,能判断出来她们是从西侧街道走进来的。她们既然能知道医生刚走,说明在半途中碰见过打过招呼。燕绥之顺着西侧街道走出黑市。当然,他也只是顺着这条路边走边思考而已,没指望会再碰见那个医生。这天并非是休息日,那个医生现在离开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回他本来所属的医院。燕绥之在智能机上调出这块区域的地图看了一眼,往这个方向的医院,一共有6家,还有8所小型的卫生中心。燕绥之随手在地图上圈画了一下,算是做个标记。……赫兰星大概是所有宜居星球里,离德卡马最近的一颗。这里日夜轮转很快,夹杂着一些特殊的时节,单纯按照天气划分,这里一年能有7个特点鲜明的季节。因为资源丰厚,它一直是星际海盗最爱光顾的地方之一,几乎每隔十年就要爆发一次小型的冲突,大多集中在南半球3-7区。因为冲突不断,所以赫兰星的年轻人大半都会选择移居他星,而且百年前的几次大型交火导致当时有一批人受武器辐射影响,生出来的孩子很多带有先天疾病,一代传一代。燕绥之母亲的体质问题就源于此。这颗星球的资源和战乱长年累月下来形成了两个特点——一是赫兰星上的福利院特别多,因为孤儿多,每隔十年就要多一批,没有福利院根本撑不下来,所以赫兰星上的人如果是孤儿出生,那再正常不过,反而家庭圆满的是少数。另一个特点是环境造就了很多商人,曾经有人说赫兰星出生的人天生就要当商人,因为很容易攥住一条资源线。不过那些柔柔美美的水土又使得这里出去的商人大多温文尔雅,是天生的绅士。“所以我们家世代经商,就是做得不太成功,一代赚一代亏,勉强维持收支平衡。”赫兰星出发,飞往德卡马的一架飞梭机上,一个留着一字胡的青年坐在顾晏旁边,絮絮叨叨说了他家祖孙七八代的经商故事,“就是到我这儿没能维持住,哎……”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来得及把我爸搞出来的亏损窟窿补上,死了实在不甘心……”因为被强制性戴了口罩,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丧得跟真的一样。“好了!”弯腰按着他手腕的小护士提醒了一句,摘下他手上的简易测量仪看了一眼,念到,“体温正常,结果是阴性,连发烧都没有,别张口闭口都是死了,哪有这么咒自己的。”一字胡登时又来了精神,“是么?吓死我了,那为什么我老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烫的?”小护士道,“心理作用吧,毕竟这趟飞梭上查到了好几个感染者。”一字胡看到检测结果,总算安心了,但是他的叨逼叨依然没有停,执着地要跟顾晏聊天:“诶你看,你可能也是心理作用,别担心。我刚才听你跟护士报祖籍,居然也是赫兰星的啊?”顾晏没多言,“嗯”了一声。小护士又拆了一个新的测量仪,让顾晏伸出手。“你体温真的有点烫啊。”小护士刚碰到他的手腕,就皱了一下眉,然后麻利地给他上了测量仪,“这两天去过什么地方?”顾晏的嗓音有点哑,“医院。”小护士又问道:“哪家医院?”“丹普城医院。”小护士低低地“啊”了一声。因为今天在飞梭机上查到的几个感染者,都去过丹普城医院。“是不是觉得有点儿瞌睡?千万别睡啊。”小护士一边等着测量仪出结果,一边提醒顾晏。她不是个擅长聊天的,只能冲那个叨叨了半天的一字胡道,“你跟他说说话,我看他状态很差,像是发急烧。”一字胡立刻领命,拍了顾晏一下,“你是赫兰星的,那你父母十有八·九也经商吧?指不定咱们两家以前还有过生意往来。”顾晏原本已经有点要闭目养神的意思了,被他一拍又睁开了眼,他不喜欢被人打听家里的事情,所以只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一字胡冲小护士摊了摊手,用夸张的口型道——他太累,聊不动。滴——检测仪显示出了结果。“体温392,咦?等下,阴性阳性这边写的是不明。”小护士迟疑片刻,还是狠狠心推了顾晏两下,“这位先生,你可能得跟我去里面的隔间,得用专用设备做一个系统检查。”顾晏倒是很配合,点了点头就站起了身。小护士跟前面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示意她帮忙接着查剩下的,然后带着顾晏往飞梭机中断的医疗机舱走。这是赫兰星飞往德卡马最早的一班飞梭,驶离港口的时候天还没亮,突如其来的感染还没爆发,所以进港的时候少了一步快速检测。直到飞梭机航程已经过了半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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