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总是带着笑意不慌不忙的。菲兹下意识点了点头,都要按启动键了,又反应过来:我居然放一个小实习生独自对付霍布斯?我怎么这么听话?于是菲兹小姐又收回了启动的手指,瞄了一眼燕绥之,又看向霍布斯,脑子里飞快闪过无数借口——我觉得这位小实习生太帅了所以没忍住邀请他共进晚餐?不行,虽然听起来挺真的,但是对实习生不好。顾律师出差,所以托实习生来帮他看一天家?不行,更扯。……她正愁着自己脑子不够用,不会说瞎话的时候。那边霍布斯开了口,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在他开口前,燕绥之已经无比自然地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然后更加自然地楞了一下,笑起来道:“霍布斯先生,看来我过来的时间掐得恰到好处。”霍布斯刚张的口又闭上了,一脸懵地看着他:“???”菲兹更懵:“???”“你在搞什么啊?”菲兹用气声悄悄问了一句,燕绥之垂着的手指冲她轻轻晃了晃,示意她没事,不用管。比完手势,燕绥之便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霍布斯面前。“什么掐的时间恰到好处?”霍布斯拧着眉问他。燕绥之道:“我从菲兹小姐那边问到了您的住处,特地搭了她的顺风车来找您,本来以为要等上一会儿,没想到刚好……”
他表情非常坦然,笑容得体有礼,活像一个资历深厚的同行,也有点儿像酒会上碰到的合作对象……总之,就是不像律所其他任何一个实习生。霍布斯对洛克他们摆出来的老师模样,在燕绥之面前怎么端都有点底气不足。没道理啊……霍布斯心说,我对着一个实习生虚什么,于是他把脸板得更正,压着嗓子用一种“我跟你不太熟”的调子,说道:“找我干什么?”“哦——”燕绥之轻轻拖了个尾调,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您好像始终对我很有意见,今天在律所我从您办公室门口路过三回,三回都被瞪了。我应该没看错?”霍布斯:“……”“这么下去对双方都不太好,太影响心情和工作效率了,所以我想跟您谈谈。但在律所花费时间谈这种纯粹的私人话题不太合适,所以只能等您下班了,不介意的话,我去您那坐一会儿?”燕绥之今天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这会儿说起话来也是句句戳着对方肋骨来。这段话乍一看没什么,其实直接戳开了两点,一是“私人话题”,二是“去屋里谈”。“私人话题”就是摆明了说这不是什么公事,单纯是私人的带有偏见的情绪,再翻一下就是说霍布斯净跟实习生过不去真好意思。至于“去屋里谈”,那就是霍布斯目前最怕的事情了。顾晏在一级律师的名单公示期,霍布斯也在,这段时间里最妥当的做法就是不要被人抓住哪怕一丁点儿问题,即便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旦有可以发散的口子,就会很麻烦。尤其对霍布斯这种老古板来说,大晚上的放个实习生进屋像什么话!于是霍布斯皱着眉朝后仰了仰上身,用一种避之如蛇蝎的目光看了燕绥之一眼,然后摆手道:“没有,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你之前在律所的某些表现不太符合实习生该有的样子。顾律师是年轻人,之前也始终不愿意带实习生,你是第一个,又是被塞到他手里的,在管教实习生方面经验不足。而我只是出于一个过来的有经验的老律师,给你一些警示而已,没有任何私人情绪。”燕绥之点了点头,“是吗?那就好,我也觉得我多想了,您毕竟是经验丰富阅历资深的老律师,不可能那么小心眼。”霍布斯:“……”这话就很戳心了,又是“老”,又是“小心眼”的。这位年轻人的表现活像在说他不想在南十字律所混下去了。霍布斯嘴角的筋蹦了两下,依然板着脸,硬生生把这话接了下来,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认为年轻人需要多磨一磨性子,多涨一些经验。好了,话都在这里说开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说完,霍布斯拎着光脑和手包,扭头就走,上了年纪之后可能头一回这么步伐矫健。他走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弯路后面,又越过两幢别墅,拐到里面去了,消失在了视野中。燕绥之一脸淡定地回到车边,菲兹小姐叹为观止,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晌,小心翼翼问道:“你已经找好下家了吗?”燕绥之:“???”“为什么这么说?”菲兹小姐:“哦,没什么,我以为你不想在南十字律所混下去了。”燕绥之笑弯了眼,心说我本来也不是南十字律所的人,要不是因为某位到现在还不理人的薄荷精,我看完卷宗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菲兹小姐虽然被他刚才那些话弄得提心吊胆的,但最终还是长出一口气道,“不过听着挺爽的,你好好的啊,我先回家了。”“从霍布斯的别墅能看到顾律师这边么?”燕绥之又多问了一句。“看不见的,除非他晚上不睡觉了蹲在院子里盯着。”菲兹道,“放心吧,不至于。他也就是心眼小了点,爱找麻烦了一点,还没到这个程度。”燕绥之点了点头,放心地进了顾晏的房子。进门之后,他打开了楼下客厅的灯,调出智能机的全息屏看了一眼。心说同样是小心眼,怎么千差万别,霍布斯那么讨嫌,顾晏就挺讨人喜欢的。他没再迟疑,给顾晏发了个信息,“刚才回来的时候碰到了霍布斯,菲兹小姐活像见了鬼。”这句话中显然有某些词成功戳到了顾大律师的某些点,过了一会儿,沉默了一个白天的信息终于有了动静:“不用管他。”燕大教授终于找到了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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