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迷迷瞪瞪地睁眼,目光半天才对上他的面容。半天不敢相信眼前风尘仆仆的男子就是陈之祺,两月不见,因何他变得这般沧桑,那紧皱的眉,焦虑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向沉稳内敛的陈之祺脸上啊,究竟出了什么事?她的手索索地摸上他的脸,喃喃:“陈之祺,我又见到你了……”她嗓子干涸,每说一个字都是艰难的挣扎,一句话没说完,已是气喘吁吁。心里只是纳闷,自己已经回到京城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见到陈之祺?“阿音。”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叫他的名字,陈之祺胸口一窒,几乎不能呼吸,她的目光迷惑,好像并不能真正理解他已经赶来看她了。他不管不顾,放下所有的一切,日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听她叫他的名字!然而,陈之祺还来不及告诉佳音,自己是多么在乎她,佳音就又一次陷入的昏迷。这一刻,陈之祺的心都似被谁挖去,空荡荡的一个洞,从没像现在这样惊慌过,阿音,他的阿音要抛弃他,永远不肯再睁开眼看他了么?!“夜影,夜影!”他急红了双眼,大声喊着,只是迫切地要有点什么事,来挽救他的爱人。“公子!”夜影在他身后道:“您先把阿音姑娘放下来,萧大夫就在这里。”“是,咱们带来了大夫……”陈之祺重复地呢喃一句,强迫自己稳定心智,缓缓地将佳音放回床上,转过身,又恢复之前冷静肃然的自己,对站在旁边一直不敢出声的长须男子道:“萧太……萧大夫,你过来瞧瞧阿音,看她究竟是怎么了。”“是。”萧大夫恭恭敬敬地朝抱拳施礼,这才走至床边替佳音号脉。只是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可是陈之祺却觉得无尽的漫长,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萧大夫,想从萧大夫的表情中揣测佳音的病情。可这可恶的老头根本就没有表情!萧大夫只是时不时地捋捋胡须,号完脉,又查看佳音的气色,沉思半天才直起身子,仍旧低眉顺目地抱拳,禀报道:“公子,这位姑娘的病情的确严重,她受了伤寒,又加上劳累,饮食不调……这些还不要紧,最麻烦前面的大夫也不知开的什么药方,抑制住病人身体里的寒气挥发不出来,所以才导致病情严重,颇有些棘手……”“你只管开方子!”陈之祺不耐地说道,忽而皱眉,久久逼视萧大夫,声音便犀利起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病……你也治不好?!”“这个……公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位小姐的病比较麻烦,需好好调养。”萧大夫面露难色:“可咱们来是时候时间紧迫,并没有带药,此处乡野之地,只怕几味珍贵药材没有卖的。”陈之祺呆呆地愣了半天,道:“你先开药方。夜影。”“属下在。”“你即刻拿着萧大夫开好的药方返回京城,持我的手令,在沿途属卫营报急,记住,换马不换人,回京取药,最迟今日子夜前,你必须赶回来!”“是。”夜影抱拳,和萧大夫出房门,并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柳儿一起拉走。
人都走空了,只剩下躺在床上昏昏沉睡的佳音和站在床边心神俱惫的陈之祺。从未有过的虚空之感攫住陈之祺的心脏,他在床边缓缓坐下,痴痴地凝视佳音憔悴的睡颜,脑子里空荡荡的,半天不动。他累,不止是身体累,心更累。为准备出京探望佳音,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又日夜兼程地赶过来,还从未这样累过,饶是如此,此刻却一点睡意也无,担怕一闭眼她就不见。侍卫门守在门外,没一个人敢打扰他,丹青和月影在门口急的团团乱转,终于鼓起勇气敲门,半晌,才听里面应道:“进来。”两个人进门,陈之祺仍旧凝视着佳音,头也不回。月影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两碗粥,迟疑片刻,才壮着胆子道:“公子,听夜影说您一晚上没吃任何东西,这里有粥,您先用上一点。”见陈之祺不说话,月影也不敢催促,被丹青狠狠地踢了一脚,又无奈开口:“还有阿音姑娘,她病着,更需要吃点东西支撑。”终于,陈之祺转过头,伸手:“拿来。”“是。”月影忙不迭地将木盘端到陈之祺跟前,试探道:“公子,不如让柳儿进来喂阿音小姐吃饭?”陈之祺只淡淡地扫一眼,月影就被吓住,慌道:“是,属下告退。”说完,不顾丹青反抗,月影连拉带拽将他弄出门。丹青气咻咻的,“你干什么,我要守着姑娘,要不然我家公子问起来我怎么回话?!”月影忙捂着他的嘴,压住嗓子一连声的央求:“我的少爷,你就少添乱吧,我也想在里面守着,可能成么?你也不看里面的架势!”丹青被月影拉到楼下,仍旧气愤不已,挣托开他的手掌,不满的嘟囔道:“他的你们的主子,又不是我的!”说完,又乜斜着眼盯着月影,冷笑一声:“说起来,你究竟是听谁的啊,我记得你的二公子的侍卫吧,哼哼。”月影挠挠头,尴尬苦笑:“我是二公子是侍卫没错,可二公子也得听楼上那位的。总之,我回去少不得被二公子骂一顿,早知道,我也学夜影通风报信就好了。”丹青一听,亦是灰心丧气:“你说说,姑娘咋就偏偏病了呢,那三位爷……唉!不说也罢!”他们替各自的主子闹心,楼上的陈之祺亦是束手无策,只因佳音昏迷之中,饶是陈之祺使出浑身解数,竟是没办法喂她喝进去一口粥。他也是没伺候过人,折腾半天急出一身的汗。终究没了主意,又端起粥碗,先自己含了一口,抱她在怀,迟疑瞬间,低头贴在她的唇上,一口粥缓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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