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道:“儿子便叫萧烈,小名灼灼。”
戚甄抿唇一笑,“那女儿呢?”
萧衍望着戚甄弯成月牙的桃花眼,道:“萧妤,她叫萧妤,小名昭昭。”
曾经,那孩子说她名唤沈舒,舒,舍予也,既要懂得舍,也要懂得予。
她曾坚定地舍弃了她的姓氏。
这一世,他再不会叫她被逼着舍弃任何东西了。
她会是他与戚甄的掌上明珠,可以予,却再不必舍。
“灼灼,昭昭……”戚甄喃了几声,不知为何,总觉着这两个小名甚是合她的心意,唤了一遍还想再唤第二遍。
这俩小名儿叫她都期待起他们的孩儿来了。
夜里萧衍回来安王府,听说王妃请了郎中,连水都顾不得喝,疾步去了寝屋。
其实他知晓戚甄是因何请的郎中,也知晓这会他们的萧烈再次来做他们的孩儿了。
前世在得知戚甄有喜后,萧衍还曾推算了一下时日,猜出了他是在何时何地叫戚甄怀上这孩子的。
这一世,他希望前世那无缘得见的孩子能顺顺利利地来到这世上。
是以那一日,他在书房里折腾了戚甄整整一个时辰。
萧衍一进屋,戚甄便屏退了屋子里的人,笑着对他道:“你莫急,我请郎中来是因着我的小日子迟了。王爷——”
戚甄定定望着萧衍,弯下眉眼,道:“我们的灼灼或者昭昭,已经来寻我们做父母了。”
第三世(嘉佑帝和戚皇后的篇幅,慎买)
“我们的昭昭该来了。”
戚甄怀萧烈怀得并不辛苦。
吃得好睡得香, 连桂嬷嬷都惊了,说从没见过这么疼惜娘亲的娃娃。
也正是因着不难受,戚甄如往常一般, 同萧衍一起处理太原府的民生百计。旁的人见她精神奕奕的,也没人知晓这位明艳大方的安王妃如今正怀着小世子。
戚甄腰身细,一直到五个月了方才显怀。
这一年的除夕,戚甄与萧衍就在安王府里过。萧衍抚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很笃定地说:“这是灼灼。”
戚甄也不知是不是再沉稳淡定的男子一旦要当爹了,都会有些孩子气。每回听萧衍对着她肚皮唤“灼灼”时, 都会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偏生萧衍唤得多了,她竟也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儿子,也跟着唤起“灼灼”来。
“若这一胎生出来的是昭昭, 你就等着昭昭埋汰你这父亲一辈子。”
萧衍笑道:“便是这一次出生的不是昭昭,待得昭昭出生了,她依旧可以埋汰我这父亲一辈子。”
男人说着将戚甄抱入怀里,又问道:“我方才回府, 听平固说上京那头给你来了信?”
戚甄身子一僵,抬眸看了萧衍一眼。
“是兄长的信,再过一个多月便是阿娘的忌辰。兄长想叫我回去上京, 一同祭拜阿娘。”
萧衍沉吟了半晌,道:“我下月要离开太原府一段时日,唯有你守着安王府, 我才能放心。”
戚甄闻言便是一惊。
他是藩王, 到了藩地,除非上京有诏令, 否则是不能离开藩地的。一旦离开, 那就是造反!
“你要去何处?”戚甄强行稳住心神, 道:“萧启元比皇上还要独断,若是知晓你离开了太原府,怕是立即便要派人来围剿安王府。”
以戚甄对启元太子的了解,现在的他怕是迫不及待要对萧衍动手了。
也正因着这个原因,她有孕的消息迟迟不敢漏出半点风声,就连戚衡她都不说。
好在安王府里都是萧衍的人,整个太原府在萧衍的治理下也算是固若金汤。
萧衍只要留在太原府,启元太子便是想杀他,也须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但萧衍一旦离开了太原府,对启元太子来说,那就是瞌睡送枕子。
萧衍知道戚甄在担心什么,温声安抚她:“我不会有事。”
他望入戚甄的眼,缓声道:“我要为咱们一家四口,谋一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将来。戚甄,你替我守着太原府,日后,我陪你一同去给你娘请罪。”
他的目光充满了信任,好似只要她戚甄留在了安王府,他就能安心一般。
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眼神和这样的萧衍。
戚甄道:“好,我替你守着安王府和太原府。你放心,阿娘不会怪你,也不会怪我。”
萧衍望着戚甄白里透红的芙蓉面,缓缓一笑。
前世,她从上京回来后,孩子已经没了。那时她身上都是擦伤,她穿着件雪白的衣裳,对他道:“萧衍,孩子出了意外,没了。”
她的脸色与唇色比她身上的衣裳还要白,孱弱的身子在寒风里轻轻发颤,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同他解释,马车是如何遇险的,她又是如何从马车摔了出去,孩子又是如何没了的。
她说得那样仔细那样真,仿佛要说服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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