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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 / 2)

“二姑娘道,当初顾大人一瓮牖绳枢之人,受了伤都得东家您从娘家带药回去给他养伤。能如此顺风顺水地平步青云,离不开东家您的操劳,怎地一和离就把过错说到您身上来。这是觉得她们承安侯府的人好欺负不成?”

陈掌柜觑着容舒的脸色,见她一脸笑意,也跟着笑笑:“难得二姑娘也会替东家说话,可惜这番话没传出来。”

容舒道:“没传出来方才好,蒋家那大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如今容涴是蒋家的大奶奶,未来的宗妇,嫁人后还一口一个我们承安侯府的,哪个婆婆会喜欢?尤其蒋家那大夫人是个面慈心狠的,容舒不愿容涴因着自己招来些不必要麻烦事。

总归旁人如何看待自己她早就不在乎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没空去管旁人的嘴。

陈掌柜笑笑着不应话。

容舒轧好帐,吃完果子茶便起身离开:“丹朱县主那头的分红该如何便如何,就是记得给她留十来疋好尺头,不需要多花俏,最重要是要结实。今儿便先到这儿罢,我还要去金楼一趟。”

陈掌柜忙应好,亦步亦趋地将容舒送出门。

然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光景,一伙计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掌柜的,状元胡同那儿出事了!一大群仕子抄着家伙在那闹事呢!”

在上京做买卖的人最怕就是“闹事”二字。

陈掌柜眼皮一跳,不知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儿,急急道了声:“糟!”

方才东家是从绸缎庄的后门的草帽儿胡同出去的,那条胡同连着状元胡同,可莫要撞进那场乱子里了!

容舒名下的金楼在长泰街,从绸缎街后门的草帽儿胡同出去穿过状元胡同便能到。

这胡同她从前走过许多回,往常虽也是人来人往的,却不曾像今日这般热闹。

行至半路,容舒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太过热闹了。

前头胡同那嘈杂混乱的声音如同热浪,一重迭着一重,声浪中挟裹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容舒定住脚,脑中忽然想起什么。

一边的盈雀道:“姑娘怎地不走了?”

容舒蹙眉,当机立断道:“不对劲儿,我们回去绸缎庄。”

说着捉住盈雀的手匆匆往回走。

才跑了没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好似有什么人衝破了防线往草帽儿胡同涌来。

脚步声与嘶吼声如乱兵入城,又如夕鸦归林,轰隆隆的震得人心颤颤。

容舒终于想起了,前世发生在会试放榜后的这场仕子暴动。

当初这场暴动虽闹得大,但不出半日便被官服以雷霆万钧之势镇压了下来。

闹事的仕子关了几日便被放了出来。

朝廷有意要大事化小,许多百姓甚至不知状元胡同还发生过一场暴动

容舒前世还是听常吉说的,是以对这事隻隐隐有个印象,却不想竟是发生在今日。

想起死在这场暴动里的人,容舒不由得呼吸一紧,催促道:“盈雀,跑快些!”

二人穿着裙子、绣花鞋,饶是铆足劲儿地跑,也抵不住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匆忙间,容舒拔下发髻里的一根金簪,攥在手里。

她掌心冒着汗,才将将握稳,身后倏地横过来一隻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

容舒下意识便往那手狠狠一刺。

隻她手里的簪子都还未拔出,一道熟悉的嗓音便硬生生撞入耳道:“横平。”

认出是顾长晋,容舒一愣,刚要回头便听“嘭”地一声,横平越过她,用力踹开一道木门。

顾长晋将她与盈雀匆匆塞进门里,隻留了句:“护着她们。”便匆匆阖起门往状元胡同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容舒隻来得及看到一片绯色的衣角。

屋子有些昏暗,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些旧木头,瞧着像是一间杂物房。

大抵是瞧出她的疑惑,横平道:“这是草帽儿胡同一家卖木雕的铺子。少夫人——”

这声“少夫人”一出,横平便顿住声,很快又改口道:“容姑娘放心,这处实际上是都察院的暗点。”

容舒道了声谢:“今儿的仕子暴动可是因着潘学谅的案子?”

横平颔首:“方才主子便是去救潘学谅。”

话音甫落,盈雀忽然“啊”了声:“姑娘,您这簪子有血,可是哪儿弄伤了?”

容舒垂眸望着手上的金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方才这簪子扎入了顾长晋手臂。

他受了伤,握着她腕子的手却没松动半分,铁钳似的,甚至也不吭一声,好似被刺的人压根儿不是他。

方才那下她用足了十分力,定然是疼的。

盈雀还在担忧地望着她,容舒摇头道:“不是我的血,这是顾大人的,方才他……被我刺伤了。”

说罢,她又望向横平,“这铺子既是都察院的暗点,想来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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