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哈哈哈,这不是正应和了前些时日报上的热闹嘛!”“真真是沽名钓誉,厚颜无耻之流!”“京城这般多的亡魂,他们却在庆贺!”“穷人的命不值钱啊!”“街头的帐篷,只有达官贵人才能进去,无家可归饥寒交迫之人,连进去歇一阵都不许。”“那些报上的文章,能写出来者,羞煞先人,尽谄媚,溜须拍马,吾辈羞于与此为伍!”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的戏博得了满堂彩,象棚趁机宣布,会再加唱两场。温先生长长松了口气,与瘦猴子离开回了乌衣巷。分猪肉的戏,很快火遍了京城。刚刚办完赈灾差使的相爷沈士庵,枢密使崔撵,皇城司秦谅等重臣,也先后去看了。几人很是随和,只是评了一翻各人的唱功,台上的形态。朝臣官员们各有意见,被揭穿者,懊恼不能言。毕竟他们的确没什么功劳,甚至亦无苦劳,报上的吹嘘,秦王府所搭建的帐篷,最后供给了他们出行,甚至各府女眷们出游时歇息之地。这条花费巨大的锦绣之道,在京城京畿到处是灾荒的时候,着实是过了!报上极尽吹捧之能的福王府,搭建帐篷要“赈官”的秦王府,皆毫无动静。圣上身着常服,轻装简从出宫,也看了一场分猪肉的大戏。街头的帐篷还未拆卸,圣上甚至进去歇脚,尝了一口香浓的香药汤。回到宫里,圣上召来了沈士庵等重臣到御书房,君臣几人私下商议了许久。冬至到了,朝堂一反常态,并未举办宫宴,封赏。内侍从宫内,领了圣上的旨意,赏了沈士庵,崔撵,秦谅,张府尹,齐重渊,殷知晦等真正出力赈灾之人。宫宴虽取消了,冬至家宴倒如常进行。圣上坐在高台上,望着底下的一众儿孙,神色莫名。筵席后,圣上将三个大儿子,一起叫到了御书房。兄弟三人上前见礼,圣上神色平静,道:“都坐吧。”几人按照长幼顺序,依次落座。圣上眼神扫过几人,声音平平道:“老大,你府里有钱,有银子,这是天底下皆知之事,就无需拿出来炫耀了。街头的帐篷,拆了吧。京郊坟地添了上百上千座新坟,你的王府却行如此张扬之事,恐遭天谴。”齐重治神色大变,急急抢白道:“阿爹,我的王府是在行善,不惧鬼神,无愧于天地”圣上目光冷冷直视着他,“你老子还未老糊涂,好生生坐在这里,还没到死的时候呢!”齐重治被噎住,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很是精彩。圣上没再看他,目光转向了齐重渊,打量了他片刻,眼神很是复杂。这个二儿子一向虚浮,眼高手低,这几次出去的差使,都办得很是不错。虽说有殷知晦相帮,但他着实长进不少。圣上话在心里打了几个转,最终道:“老二,这次你的差使办得还算不错,以后要继续勤勉努力。”“是,阿爹放心。”齐重渊心情像是浪潮起伏,起起落落,一会开心一会生气。总地来看,他始终是高兴胜过了愤怒,毕竟他得了赏赐,眼下的齐重治挨了骂。圣上暗自叹了口气,道:“老二,要记得兄弟友恭。”齐重渊脸色撑不住了,很是不情愿应了句。圣上瞥了他一眼,最终未曾多说,看向了齐重浪。“老三,读书人是国之柱石,是大齐的脊梁骨。他们脊梁骨不能过硬,亦不能太软。”齐重浪眼神飘忽,明显在躲闪,圣上的声音就愈发冷厉:“瞧你做的好事,要是他们这次因此得到了奖赏,此例一开,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齐重浪憋着一肚皮火,道:“阿爹,那就那般严重了,阿爹对我不满,尽管教训就是,儿莫敢不从。”这明显就是齐重渊做的手脚,他不满没人吹嘘他,要拉所有的朝臣官员共沉沦!圣上一拍御案,厉声道:“混账!要是大齐上下皆是溜须拍马,沽名钓誉之流,大齐就断了脊梁骨!你只看得到自己的那点得失,却枉顾大局,犹如是瞎了眼,聋了耳!大齐的祖宗基业,悉数毁于尔等之手!”齐重浪见圣上真正发怒,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齐重治看了他一眼,这时他们是难兄难弟,反正谁也不说谁。倒是齐重渊,次次出尽风头。瞧他那副得意的嘴脸,恨不得将他脸皮都撕下来!这次他们从一开始到头来,得到无数夸赞,眼瞧着就该得到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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