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凭据来取。我只认据,不认人。”许梨花看过字据无误,文素素朝高小丫颔首道别,转身走了出屋。上了骡车,许梨花将字据交给文素素,道:“这个高小丫,字写得真好看,人也真真泼辣,凶得很。唉,不凶护不住自己。”文素素看着字据,高小丫的字写得比她好,笔锋像是刀锋,字里行间寒意凛冽。许梨花犹在嘀咕:“高士甫难道不管她?他可在福王府做事,自己的妹妹居然被一些地痞无赖欺负,跟我们以前在茂苑一样惨。”文素素唔了声,道:“高士甫应该管了些,蠢货多得很,这一带又复杂,一时没能看住,便被欺负了去。那个无赖是趁高士甫出了事,趁机上门来的。估计在往常,高小丫估计也不愿意搬出高士甫出来。”许梨花啊了声,“为何,有高士甫这个哥哥护着,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文素素道:“高士甫的阿娘方氏,当年卖掉了她们姐妹,供高士甫读书。姐姐死了,她所经历的辛酸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兴许是恨方氏,恨高士甫。”许梨花怔在那里,一会儿后道:“要是换作小的,小的也恨。又不是活不下去了,拿她们姐妹的命,来换取高士甫的功名利禄,真真是偏心啊!后悔,后悔有何用,高大丫能活得过来,能还高小丫清白的日子?!”高士甫有良心,但不多。当年他就该拦着方氏卖她们姐妹,卖出去再找回来,想要弥补,天大的血洞,如何能填得满。许梨花见文素素没做声,忙收起了愤怒,小声问道:“老大来找高小丫,就是为了做袄子?”文素素只唔了声。她当然不是为了只做袄子,她是在寻找全部的可能。可能有那么一天,不用靠家中男儿博取富贵前程,女儿不靠嫁人,也可以给家门带来荣光,高小丫她们就不会被卖掉了。文素素一路沉思回到了乌衣巷,唤来问川道:“你可找得到闵大儒的书,文章,不拘任何东西都可以。”问川道:“这个容易,七少爷书房应当就有。我去给娘子取来。”文素素点头,“高士甫这次吃了大亏,人又虚伪,要盯紧着些他。”问川目露诧异,文素素眉毛微杨,并未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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