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乐眼中再现迷惘。
他们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呢?
神仙一样的他,真能带领自己走出这片迷宫吗?
“到了。”赵酀开口。
余心乐回过神,发现面前很熟悉,他四处看看,问道:“是——泰和园?”
“是,不过是泰和园的另一个门。”
“我们现在要进去?”余心乐好奇再问,“泰和园夜间也对外开放?”
“一年仅有三次。”
“过年,中秋,还有哪次?”余心乐想不出还有什么节日会特别开放。
赵酀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开口:“七夕。”
“……”余心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日原来是七夕。
真不怪他,他一个童子鸡,又没有心上人,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当然没什么好在意的,家里也没有姐姐妹妹,怎会在意这样的节庆?
“今日园中人极多,很热闹,多为爱侣。”
“……”
赵酀的声音很是镇定,甚至特别加重最后两个字,余心乐脸反倒越发烧,不禁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赵酀再轻声笑,余心乐差点要落荒而逃。
“走。”赵酀却已经很坚决地抓着他往前走。
余心乐磨蹭几下,到底是被赵酀给拽进泰和园,毕竟除开这些不好意思,他也很好奇今夜的泰和园会是如何。
确实人很多,即便此处是无人进出的门,余心乐已能听到远处传来嬉笑、歌乐声,余心乐难免好奇,紧张与难为情也消去不少,甚至不停踮起脚往远处看。
赵酀告诉他:“是宫中南府乐人,每年今日,他们会扮作牛郎、织女,在此处唱戏,也算是为百姓送祝福。”
“哇……”余心乐听了就更向往,他此时完全忘记紧张,还好奇地跳起来往远处看,还可惜道,“原来七夕这么有意思的吗?!想必我们江南的也很有趣,可我从来没有看过呢!走快点!”
余心乐跑上前,并已经反手握住赵酀的手在拽,急道:“万一去晚了,人家演完了怎么办呀!”
赵酀好笑:“你放心,会唱到很晚。”
“可是去晚就没有好位置了!”余心乐不满,回头催他,“你快点呀——”
看到赵酀的笑脸,尤其是他盛满月光的双眼,仿佛始终注视着,也只会注视着他,余心乐的心神回笼,连忙收回视线,且又停在原地,紧张得只会继续低头看脚尖。
赵酀笑出声,上前,直接抱着他的腰,将他举起来。
余心乐惊呼:“干、干什么!!”
赵酀将余心乐放到自己的肩膀坐下,仰头看他:“应当可以看到?”
“……”余心乐呆呆地低头看他,又依言往远处看去,他确实看到了,看到远处热闹又华丽的舞台子,看到“牛郎”与“织女”,看到无数欢乐的身影,还看到满园璀璨的花灯。
“好看吗。”赵酀问。
余心乐又看了几眼,才有些不舍地暂时收回眼,他再低头看赵酀,点头:“好看的。”
赵酀对他笑,明明笑容温润而又脉脉,他却觉得这笑容比满园的灯火还耀眼。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好看的,到底是景,还是人。
这一刻,无疑,余心乐的脑袋更是乱,他的疑问太多,关于自己的,关于眼前这人的。
他索性什么也不想,彻底投入到这场缱绻又灿烂的热闹盛事中。
后来,赵酀将余心乐从肩膀放下,带他混进人群中。
时人大多内敛,今夜来此游玩的,又多是刚刚定情,或者尚未定情的年轻人,很多都不好意思,便买了面具戴上,男子戴的是牛郎,女子便是织女。
年年都有此商机,卖面具的摊子极其多,每家的牛郎、织女也都不一样。
余心乐欢喜地跑上前,在众多摊子中挑花眼,赵酀始终在他身后护着,任他挑选,也不催,最终,余心乐挑中一家,走到近前正要买两个牛郎的。
摊主见余心乐俊俏,已经热情地主动拿了一面牛郎,一面织女,递给他:“公子!这俩好!您就买这俩!”
余心乐愣了愣,吞吞吐吐道:“呃,我想买两个牛郎的……”
说着他将织女的递回去,人太多,摊主并未听清,反而又高声问:“公子,这个不好?我给您换一个!”
说罢,摊主就从余心乐手中拿回,更快地又选了个新的织女给他,笑道:“给!这个一定好!”
“我——”余心乐一手拿牛郎,一手拿织女,显然是想要说清楚,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摊主已经招呼其他客人,余心乐满脸无措。
赵酀低声笑。
余心乐回过神,扭头瞪他,气鼓鼓地将织女塞给他:“你戴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赵酀取出一锭银两到小摊上,急急地去追他,钱给多了,摊主在后头喊半天,也没见人回头。
余心乐噘着嘴,闷闷不乐地走到路边人少的大树下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