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叫人每日去劝,娘娘去意不改。”
赵酀叹气:“也罢,我能理解母后,这座囚笼困了她半辈子,我会令人在山里修建一座清静秀丽的山庄,母后出去住,倒也好。”
秦太监点头,想了想又道:“陛下,有些话,或许不该小人来说。”
“秦叔但说无妨。”
“有些事,已然过去,整个天下尽在您的手中,您可以做一切您想做的,于您而言,这里不再是囚笼。”
“我知道秦叔的意思,当然,这里往后就是我的天下,谁也不能阻碍我想做的任何事。”
赵酀当然不会受从前的影响,这个皇位,他坐得堂堂正正。
秦太监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亦是欣慰。
赵酀却是话音一转:“若是我想让秦叔陪母后去山庄,请你往后好好照顾母后,你可答应?”
秦太监慌张抬头,触及赵酀带着笑意的眼神,又赶忙低头:“这,这,这不妥……”
赵酀笑:“再没有人比秦叔更妥。”
秦太监默然低头,却也没有再反对,可见他也是答应的。
秦太监离去后,赵酀也一直支着下巴坐在桌前,想到母后与秦太监的事,恐怕会有许多人觉得他疯了,首先母后曾经是皇后,如今是太后,其次秦叔只是个太监,哪怕还未家破人亡时,也不过是个商贾人家,他作为一国皇帝,却如此撮合。
他却清醒地知道,自己没疯。
他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有能力去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任何想做的事,世上再无人能够捆绑他,凭什么他就不能做那些不被允许的事?
太后如何,太监又如何,曾经他这个太子还被称作孽种贬为庶人。
其实,秦太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给他的感触甚大。
似他这些年復仇,是因为他不甘,他恨,他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他要杀死一切害他的人,做所有人的主。
秦叔独自一人,却隻凭一腔对母后的爱意,苦撑至今,还这样帮助他。
怎能不令人动容?
似他这样冷血之人,本该不信所谓情爱,可眼前就有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他又如何不成全?
自然,日后两位如何,他不会再管,也不强求,隻愿他们两个可怜人都能得到该有的幸福。
秦叔的这份情意对他影响颇大,但他天生冷血,很快就已能平静对待。
只是不知今日为何——
他将那三枚白玉双鱼佩依次排在桌面,想到月光下,余心乐憨而天真的笑容,与那盛满星光的双眼,他用手拨弄着玉佩上的穗子,心道,却不知今日为何又会频繁想起此事?
冰冷已久的心,到底是因那笑容而染上些许温度。
赵酀摇头笑笑,将几枚玉佩小心收起。
与赵酀分开后,余心乐回到家,泡了个药浴,又将身上蚊子咬出来的包再用药膏涂抹一遍,倒是睡了个好觉。
不论怎么说,他也是宫里有人的人了!
这心里的忐忑总归少了许多。
他还反过来安慰父母,叫他们别担心,因为他也不知道赵兄到底能否帮上忙,他也不愿意叫父母空欢喜一场,是以这件事他暂时还瞒着,等事情办妥之后再说也无妨!
他的乐观向来能感染人,余家夫妻被他那样插科打诨,心中的郁闷都跟着散去许多,一家三口都在家静静等待消息。
到第三天时,余心乐多少有点坐不住。
按理说,赵兄已经去过宫里见过皇帝了呀,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成,或不成,总该有个消息吧。
他又不敢去客栈找人,他便带着西园跟刘小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
长大后,他还是头一回来京城呢,虽然内城还封着,百姓们早已习惯,也不见恐慌,街上还是挺热闹的,余心乐没心情去感受京城的繁华,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赵兄所住的客栈附近去晃几圈?
犹豫间,身后有人突然开口叫他:“小少爷!”
“……”余心乐纳闷地回头看去,看到一人正朝他笑得牙豁子都露了出来,余心乐略一细想,就想起来了,他手中折扇一拍,“这不是那位大人?”
正是当天在码头跟他说与他们余家无关的那个小侍卫啊!
余心乐心中大喜,赶紧走去,小侍卫,也就是小胡也高高兴兴地跑来。
“大人——”
“嗨,我算哪门子大人呢,我就是个小兵,我姓胡,小少爷你叫我小胡吧!”
“……这不妥吧,我叫你小胡大人?”
“哈哈哈,成啊!希望能借小少爷吉言,有朝一日真能成个大人呢!”
余心乐有心打听事情,便请小胡去隔壁茶楼吃茶。
小胡却挠挠头,有些羞涩,又有些得意地说:“我,我陪……买东西呢……”
余心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家胭脂铺,正有个小娘子在其中挑选,再看小胡今天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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