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酀失笑,实在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缘由。
“江南没有先生愿意教我,我爹本打算明年带我去京城,之所以如今就去,其实又是另一个原因。”余心乐皱起鼻子,“大侠,你知道江南余家吗?”
“略有耳闻。”
已对赵酀百分百信任的余心乐直言:“其实我们家就是那个余家,我们家有钱啊,平江府的王知府贪图我家的钱,他……”
余心乐又是一通说,赵酀心中冒出“原来如此”四个字。
难怪余安和不敢暴露余心乐的身份。
余心乐生气:“他家小姐的马车坏了,那我碰巧经过瞧见,这种小事,自是要帮忙,我哪能想到她们就要因此喜欢我,还要为我打架!我真是好人没好报!这下好了,既想要我家的钱,还想要我的人,彻底赖上我了!”
赵酀心中对这小祖宗颇为同情,确实倒霉到了极点。
“她姑姑是贵妃!表哥是太子呀!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酀提醒:“隔墙有耳。”
“大侠你这么厉害,有你在,我才不害怕有坏人敢靠近呢!哼!”余心乐得意,又指示,“他们若要再来抢我,你干脆也带我私奔好了!”
“……”
赵酀无言以对,“私奔”这个词真不是这么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见之余便心乐
余心乐畅想道:“反正我也不想读书做什么大官!我就想闯荡江湖!我们正好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
赵酀无奈:“……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哦。”余心乐揉揉眼睛,“还真有点困顿。”继而又笑,“实在是跟大侠说话太痛快了!我舍不得睡!”
赵酀平躺,抬眼就能看到余心乐的笑颜,晕黄灯光下,笑容竟然又纯澈几分。
余心乐有心继续说,但也实在困,说着说着,他便连连打哈欠,赵酀劝他睡下,他又坐直,非要秉烛夜谈,赵酀没法子,隻好起身下床,弯腰将余心乐按回床榻。
“日子还长,早些睡。”
“哦!”余心乐这次乖乖躺下。
赵酀见他老实了,也重新躺回去,余心乐侧身过来,抱住枕头看着他,说道:“大侠,其实我小时候被坏人故意恐吓过,自此我再不敢熄灯睡,可是有你在,我好像就不害怕了!”
“……”
“你比鬼还厉害!有你在,我再也不怕鬼了!”
“……”赵酀简直不知说什么好,这算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大侠,我叫余心乐!”
“好名字,如何写?”
“唔,我爹娘感情可好了,我爹坚持叫我心乐,是心悦的意思!但我娘总不好意思他当面这么叫我。”余心乐笑着说,“我娘叫我心乐,快乐的那个乐,因为我娘说,我生下来就爱笑,叫他们一看便欢喜,这就叫令余心乐。”
赵酀本不过随口说说,此时听他这般言述,才真正发觉这名字的妙处,也体会到他父母的一片爱子之心。
再抬眼看到他的笑颜。
可不就是见之余便心乐,再贴合不过。
余心乐已经又道:“大侠,我娘叫我那什么,你不要记住哦,你只需记得我叫余心乐便好!“
囡囡吗?
老嬷嬷是江南人,他与邓容小时候,嬷嬷也常叫他们“囡囡”,这是对孩子的爱称,赵酀本就不会觉得如何,反倒听到这个称呼,会令他想起那久远的、唯一的温情。
“我才不娇气呢!”余心乐强调。
原来是在意这个,早知如此,赵酀今日绝不会评价那两字。
总之,余心乐再絮叨,也逐渐睡着。
待到他的呼吸变得非常平静绵长时,赵酀从床上起身,余心乐睡觉果然不踏实,被子已有一半掉下床,他帮余心乐将被子盖好。
余心乐睡着时,嘴巴也不会自觉地嘟起,好似谁惹他生气,梦里也在不高兴。
赵酀觉得有趣,站在床边看了片刻,到底是弯腰,又伸手轻拍余心乐的脑袋,低声道:“睡吧,囡囡。”
外室守夜的西园支着下巴也在不停点头打盹,甲板上的护卫们也因为夜已深到底少了几分警惕,再者赵酀的动作也确实轻,他灵活地从窗户翻出,落在甲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本就一身黑衣,轻而易举地跳到领头那艘余安和与程清晖休息的船上。
等一拨护卫走过,他紧贴船壁,轻轻一跃,便附在船顶,如他所料,余家这对夫妻果然还没有睡。
余心乐回来了,肯定有许多事情要打点,知县李文那里也需交代。
赵酀便听到程清晖松了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那王家人,咱们当真不放了去?”
先前还言笑晏晏的余安和此时冷哼:“王家欺人太甚!我们一忍再忍,人都避到这里,眼看不日便到京城,他们竟还如此紧逼!若不是心乐今日运道好,恐怕早就被逼着做那王家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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