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这日,安宁侯府高朋满座。
许久未亮相的义安县主也走出了观音阁,神色淡淡地与安宁侯在场地外迎宾。到来的宾客看着这对夫妻之间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暗道安宁侯夫妇感情不和睦的消息果然不假。
就连女儿的及笄礼上,两人都没有遮掩半分。
“云鹤弟。微兄与内人备下了一份薄礼,祝令嫒生辰快乐。”一名蓄着两道飘逸的八字胡,身形清瘦的青袍中年人笑着把一个锦盒交给乔正诚。
“茂士兄客气了。愚弟代替小女谢过贤兄美意。”
两人互称表字,可见关系不错。乔正诚接过郑宜修的贺礼,平常不苟言笑的人,面色比寻常轻柔了些。
未等郑宜修和乔正诚再寒暄两句,一名仆人小跑到乔正诚的身边。
“云鹤弟今日忙碌,微兄便不打扰了。”眼见主家有事,郑宜修颇有眼色,主动告辞。
“今日怠慢了茂士兄,你我日后再叙。”
“好说,好说。”
见客人走远后,仆人靠近乔正诚,低声说道:
“侯爷,鸾悦公主的车架已经抵达府外。”他犹豫了下,加了一句:“公主殿下带来了一位神仙公子一样的郎君,老奴看得不真切,但那人气度卓尔,似乎是太子殿下。”
本来乔正诚听到鸾悦公主的时候还不以为意,只是一听到太子殿下,他的面色便阴沉下来。
他怎敢在今日来!
“本侯去迎接太子与公主殿下,此地交由县主。”
仆人退下后,乔正诚撇头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淡淡说道。
义安县主从眼角瞟了安宁侯一眼,发出一声轻‘呵’,不置可否。
安宁侯府正门处,鸾悦公主坐于一辆足以容纳八人的马车里。车架是红木所制,四壁雕刻精美的花纹,帷幔是明黄色的贡缎,两匹高大的汗血宝马精神奕奕,仪仗前后足足有二十宫人随侍。
天子最宠爱的公主出行,每一样物品都极尽奢华。
最惹眼的却是那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穿天青色云纹锦袍的郎君。
这位才是吓得后面的人不敢前进的罪魁祸首。
何时这安宁侯竟然与太子有往来了!众人惊魂不定。
安宁侯走出来,一眼便看到那个天姿风流的新任储君。赵承煜神态自若,手中抓着缰绳,对周围的骚动充耳不闻。
一口气瞬间郁结于心头,堵得人心慌。
“臣恭迎太子,恭迎公主莅临。”
乔正诚面无表情朝二人行礼。
“乔大人免礼。”赵承煜翻身下马。“孤今日携母后口谕护送鸾悦,恭贺乔大人府上贵女及笄之喜。”
“劳烦乔大人啦。”鸾悦公主从车架里探出头,笑意盈盈。她穿着一身紫色宫装,环佩叮当,妆容华贵,额头上贴了梅花花钿,容色逼人。她踩着车架的台阶在宫人的帮助下缓缓下马,另一名宫人捧着一个精巧的檀木盒上前。“今日本宫与皇兄是客人,本不该这般劳师动众。可是母后得知今日是乔贵女的及笄之礼,从私库里挑了一份及笄礼给乔贵女。此物虽未伴随懿旨,但到底是母后所赠,意义非凡。”
鸾悦公主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压低音量,更像是特意说给周围人听的。她示意宫人把檀木盒递给乔正诚。
意义非凡?是何等意义非凡呢?
这话让人浮想联翩。
又是皇后赠礼,又是太子同行贺喜——
来往的宾客看向安宁侯府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皇后一脉为何对安宁侯府如此示好?
乔正诚到底沉浸官场多年。皇后的神来一笔虽然出乎意料,但他没有因此自乱阵脚。
“臣替小女谢过殿下恩典。”他双手接过檀木盒,不接鸾悦公主话里的暗桩。
赵承煜敏锐地感受到乔正诚语气里的冷淡,皱了皱眉,又放松下来。
预料之中,倒也无伤大雅。
“皇兄,咱们进去吧。”鸾悦公主兴致勃勃。母后交给她的差事已然办成,接下来她就能好好观礼了。她身份尊贵,除了自家表姐及笄之时,还从未出宫给他人过生辰。今日她获得了特赦,定要好好玩尽兴才回宫。
“不劳烦乔大人。”
太子与鸾悦公主莅临安宁侯府,一时间蓬荜生辉。
鸾悦公主活泼好动,但在人多的场面上,她绝不会坠了皇后一脉的颜面。她矜持地与太子立在观礼位上。
不久后,乔正诚与义安县主入内,乔楚芯的及笄礼才正式开始。
于赵承煜,及笄礼的流程拖沓又无聊。
若非乔楚芯这几日一直躲着他,派人联系韩葵传信也不奏效,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耐心告罄之前,正主总算施施然地从东阁走出来。
她还未受礼,身上穿着不加赘饰的藕色采衣,头上梳着双鬟髻,看起来娇俏可人。她的装扮尚且稚嫩,但沉稳的神情已然不似孩童了。
没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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