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甫。文宣帝也让肖家坐了好一阵子冷板凳,如今真相大白天下,真是徐敬甫在背后一手操纵,一来让从前追随肖仲武的旧部寒心,二来,也让人觉得文宣帝这个帝王实在是忠奸不分,荒唐无道。
文宣帝大怒,令大理寺彻查整个徐家,将鸣水一战旧案重审,不审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决不罢休。
这样一来,原先的徐党人人自危,大厦将倾,谁还顾得上徐相不徐相,巴不得将自己过去同徐敬甫的牵连全部斩断。同时众人心中也对传说中的玉面都督更生惧意,蛰伏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调查此事,谁知道肖怀瑾手中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要连根拔起一棵长了多年的老树,并不容易,但看肖怀瑾这势头,分明就是秋后算帐,一个都不打算饶过。
太子府邸上,广延坐立不安的在殿里走来走去。
下人全都跪在一边,不敢应声,这些日子,太子的脾性越发恶劣,前几日,还动手打了太子妃。谁都知道他是在因谁气恼,太子与徐相交好多年,徐相一直支持太子,徐相倒台,无异于他自断一臂,这也就罢了。可那老头儿老奸巨猾,这么多年,手中也不是没有证据,如果要将他一道拉下水……太子捏紧拳头,神情越发阴鹜,广朔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天星台上之时,广朔就对禾如非的案子推波助澜,如今禾家与许家都倒了,如果下一个就轮到徐家,再下一个,岂不就是自己?
好哇,他们一个两个的,只怕早就算准了今日。若是这个时候让他们得逞,岂不是功亏一篑?可如今文宣帝正在气头上,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帮徐敬甫说话。再说,鸣水一案证据确凿,眼下正是肖怀瑾春风得意时,他只能避其锋芒,不敢正面相争。
正想着,外头有婢子进来,走到他身前,轻声道︰“殿下可是在为徐相一事烦恼?”
这个关头,敢过来同他说话的,也只有那位得宠的婢子应香了。
广延看了一眼应香,今日倒是没有与美人调情的心思,隻道︰“不错。”
“要奴婢说,这不是一件好事么?”应香扶着广延在软塌上坐下,轻柔的替他按着肩膀,“殿下不是认为徐相手伸的太长,如今徐相出事,日后殿下应该会少很多烦恼的。”
“你懂什么?”广延不耐道︰“徐敬甫是本宫的人!他要是出事,本宫犹如自断一臂,前些年的筹谋,全都功亏一篑!”
“殿下是担心徐相不在之后,没有可替代的人么?”应香笑道︰“徐相不是还有个女婿?楚四公子跟了徐相那么多人,若是此次能自保……倒也不是不能替上徐相的位置。”
楚子兰?广延微微一怔。
他是有意要拉拢楚子兰,不过这些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他也将楚子兰抛之脑后,如今听应香这么一提醒,突然就想到先前玛宁布在他府上说过的话来。
“同样的手段和人脉,年轻的雏鹰,比已经成年的毒蛇更容易调教,不是吗?”
楚子兰是徐敬甫手把手教出来的,比起徐敬甫的阴狠,他看起来要更为温和无害,可这些年替徐敬甫做的事,一件都不少。没人会小瞧他,否则真是无能人,徐敬甫又怎么会将掌上明珠嫁给楚子兰。
不过……他目光移到面前婢子美貌的脸上,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应香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问道︰“楚子兰是徐敬甫的学生,徐敬甫一倒,楚子兰也跑不掉,你如何得知……他就会躲过一劫?”
“奴婢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应香没有挣扎,面上仍是保持着恭顺的笑意,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毕竟是奴婢过去的主子。”
广延盯着她看了半晌,冷笑一声,捏住应香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本宫最讨厌背叛,应香,整个府里,你是本宫最宠爱的婢子,希望你心里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果让本宫发现你背着本宫与外人私通……你要知道,”他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死在太子府里的女人,也不多你这一个。”
应香娇笑道︰“殿下又在吓奴婢了,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怎么会与人私通?倒是殿下,切勿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才是。”
美人看起来明艷动人,一双眼楮尽是乖顺,并无疑点。
“只要你乖乖听话,”广延满意的摸着她的脸,“本宫会对你一直宠爱有加的。”
应香笑着低下头,縴细的手腕上,方才因广延的动作而显出一道明显的青痕,她不动声色的用袖子将那青痕遮住,将头埋在广延的怀里,掩住眸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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