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他都要遭殃。
“陛下,老臣对陛下一片丹心,请陛下明察!”徐敬甫看向文宣帝,目光坦荡。若是从前,文宣帝还会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如今,只要一想到肖怀瑾呈上来的那三封信函,再看徐敬甫的作态,便觉得恶心。
他面无表情的道︰“关入大牢,待审。”
“是。”四皇子心中大喜。
太子神情有些慌乱,他当然不愿意此事发生,可看眼前局面,今日分明是肖怀瑾有备而来,连徐敬甫自己都没想到,肖珏手中的证据究竟有多少,根本无人知道。一个又一个,只怕老早就在为今日做准备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先静观其变,等肖怀瑾的底牌都用尽了,他再想办法图后事。
广延没有说话,禾如非与许之恆都被带走了,徐敬甫不能让自己也如他们二人一样狼狈,便整了整衣领,淡淡道︰“老臣自己走。”
路过楚昭不远时,徐敬甫看了一眼楚昭,楚昭垂眸站在文官人群中,冲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徐敬甫心下稍安。不能指望广延那个蠢货在外头动手,幸而还有一个楚昭,楚昭心思细腻,又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有他在外头,情况也不算太糟。
只是没料到,肖怀瑾竟然会借着禾如非来对付自己,这一局,是他小看了肖珏。
“至于乌托来的几位使者……”肖珏扫了他们一眼,道︰“今日天星台一事,事发突然,接下来几日,几位使者就安心住在朔京城。等此事告一段落,再做日后打算。”他转向文宣帝,“皇上以为如何?”
文宣帝此刻脑子已经格外混乱疲倦,闻言便招了招手,道︰“就照你说的做。”
玛宁布脸色一变,意识到这一下,连他们也走不了了。这肖怀瑾好生厉害,人人都知道他的对头是徐敬甫,却偏偏对准了禾如非开刀。今日一过,不仅禾许二家倒霉,连徐敬甫日后会怎么样都不好说。有时候对手博弈,拚的就是一两颗棋子间的较量。徐敬甫也就罢了,禾如非与他们华原一战的约定泄露,别说是开设榷场,只怕求和一事,也会生出波折,如此一来,乌托国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优势荡然无存,难保日后不会功亏一篑。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不是正面交锋的好时机,是以玛宁布便微笑着道︰“这是自然。”
“陛下,”肖珏上前一步,声音放低了些,“虽然禾二夫人也是禾家人,可今日主动揭露禾家骗局,不惜以命相博,功过相抵。看在真正的飞鸿将军曾为大魏披荆斩棘,沙场浴血的份上,请陛下容许微臣将禾二夫人的尸首安葬,入土为安。”
“肖都督,这可有些不妥?”太子蹙眉道︰“怎么说,她也是知情的,也是犯了欺君罔上的之罪,你怎么能为罪人求情?”
“她是飞鸿将军的生母。”肖珏看向他,目光凌厉,“得饶人处且饶人,殿下。”
太子轻咳一声,不说话了。
文宣帝已经由内侍扶着起身,闻言看了一眼那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妇人,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一个母亲为了死去的女儿伸冤,不惜献出自己的性命,到底是有些可怜。况且……人都死了,罢了,他也就懒得再计较这些了。
他道︰“允。”
肖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今日天星台一宴,断无半分开怀,死的死,抓的抓,还教人看清了一桩若干年前天大的冤屈。谁能想到在战场上戴着面具的飞鸿将军,竟然与后来同朝为官,广受爱戴的飞鸿将军不是一个人。而那个近乎传奇的女子,死的还是如此凄惨,同她的经历放在一起,格外讽刺。
地上断断续续凌乱的撒着血迹和兵器,帝王与贵人们离开,天星台上一片狼藉。风声仿佛呜咽,吹得人眼楮发酸。肖珏回过身去,看见禾晏缓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禾二夫人的尸身走去。
她走的极慢,好像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脸色一丝血色也无,如同找不到家的迷路的旅者,即将要迷失在沙漠里了。
肖珏轻声叫她︰“禾晏。”
禾晏并无所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妇人,她走到禾二夫人跟前,微微颤抖着手想去摸她的手,甫一伸手,又缩了回来。
妇人的眼楮已经闭上了,嘴角却微微勾着,像是在笑,却又含着几分苦涩。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过去的那些年,她只能远远地看着,还不能看的太过长久,否则被禾大夫人发现,又要被训斥一番。
她想叫一声母亲,可是却也知道,就算自己叫了,也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心头猛地一痛,来势汹汹,几乎要教她窒息,禾晏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肖珏︰“禾晏!”
她软软倒了下去。
那一头,林双鹤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急忙跑过来,见禾晏唇角的血迹,惊了一跳︰“禾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和禾如非比剑受了内伤?怎么办怎么办?”
肖珏打横将禾晏从地上抱起,对他道︰“你跟我过来。”又吩咐身侧手下,“将禾二夫人尸身仔细收殓,等我回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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