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双手枕在脑后,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禾晏盯着他的背影,有些费解。说实话,当年的燕贺看不惯肖珏,处处与肖珏作对,无非是因为肖珏文武总要优于他一截,第二做久了,想尝尝第一的滋味,偏偏那个第一怎么都掉不下来,确实有些令人讨厌。但连倒数第一的自己也时时找茬,禾晏就很不明白了,自己又碍着他什么事了?跟她争倒数第一的是林双鹤而不是燕贺,燕贺何以对自己这样大的怨气。这怨气一来还持续了这么多年。
不过燕贺的脾性还真是跟当年一模一样,争强好胜,刚愎自用,有什么喜怒哀乐全写脸上了。
她心里正想着,一旁的肖珏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往外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冷的扔下一句︰“过来。”
禾晏︰“……”
她心中嘆息,早就知道这一日迟早要来,但万万没想到会来的这样早,毕竟也是,谁会想到肖珏会跟着燕贺一起来润都。
屋外的江蛟一行人好容易等到禾晏出来,见她又随着肖珏往外走,各个面色凝重,这架势,看起来像是要私下里算帐。洪山对她做手势示意需不需要一起前去求情,禾晏对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一两句求情能蒙混过关的事。
……
屋子里暗下来,只有放在桌上的油灯光亮照在墙上,投出人影的模样。
赵世明给肖珏安排的屋子,几乎算得上是豪奢了。禾晏随他走进去,埋着头,心中正在思忖接下来要如何将此事圆说才好,冷不防前面那人已经停下转身,一头撞到了肖珏的胸前。
禾晏后退两步站定,抬起头,面前人目光淡淡的垂下来,落在她身上,虽然没有说话,却有些可怕。
空气寂静的让人觉得夏日里也生出冷意,禾晏顿了顿,轻咳一声︰“都督……”
他看向禾晏手中的剑。
那还是为了救那些俘虏的女人时,情急之中从李匡门口的侍卫手中夺来的剑,忘记还给李匡了。禾晏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将剑放在一边桌上,解释道︰“这是别人的剑。”
肖珏上前一步,禾晏屏住呼吸,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下一刻,自己的手臂被人攥住,手心向上翻转过来。
手心处有一道刀痕,并不深,一直攥着,血倒是止住了,看起来却有些唬人。大概是刚刚与李匡的侍卫争执打斗时,弄伤了手,当时情况危急,并未在意,此刻若不是肖珏这般动作,禾晏都没察觉到。
他没有说话,转身往旁走,禾晏正不知所措着,听见他道︰“过来。”
手帕被浸湿了干净的热水,覆在掌心,有一点点刺痛,更多的是痒意,如斑斓的蝴蝶落在掌心,缓缓爬过,留下酥麻的影子。
他低头将金疮药的药粉细细的洒在禾晏手心的伤口上,神情专注而安静,禾晏盯着他,青年的睫毛浓而长,灯下的侧影俊秀如画。
沉默的、柔和的,平静的。
没有预想中的兴师问罪,冷嘲热讽。
禾晏莫名就有了一种负罪感,仿佛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十分对不起肖珏。她讷讷的开口,“都督,其实我……并不是跟着楚四公子来到润都的。”
楚昭在这里,这是个巧合,但落在肖珏眼里,未必不会多想。她虽然决意远离肖珏,省的为他带来麻烦,却也不想他误会至此,以为她站在楚昭那边。
“我知道。”他的声音清冷,未见波澜。
禾晏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动作很轻,比禾晏自己给自己上药还要轻,又因个子很高,上药的时候还得微微俯身,禾晏本来只是随着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到了肖珏的脸上。
丰姿美仪,再多好词用在他身上,都觉得缺了些什么。
她正看的出神,突然间肖珏抬头,猝不及防间撞上他的目光,黑眸潋滟,秋水清绝。
被抓了个正着,她的耳朵悄悄红了,偏面上还得做镇定之色,指着自己的掌心道︰“……好了。”
伤口洒了药粉,看起来没有之前那般可怕了。禾晏缩回手,有些不安。
这似乎并非肖珏的风格,如肖珏寻常性子,过来早就应当问话了。今日偏沉默无比,倒教禾晏满腔说辞,都不知从何说起。
为何转了性子?禾晏不明白。
可是肖珏不问,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替禾晏上完药后,就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没有让禾晏走,也没有要问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反倒是禾晏自己忍不住,问他︰“都督,你怎么不问我为何私自离开凉州卫来到润都?”
“你是陛下亲封的武安郎,有印信和冠服,可以自行决定去留,无需与我商量。”肖珏平静道︰“去留在你自己。”
这本是禾晏为自己准备的说辞,没想到肖珏先她一步说出来了,这叫后头禾晏的话无从说起。
“王霸他们,是我逼着一道前来的,请都督不要惩罚他们,此事由我一人承担。我也并非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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