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是玩笑话。当即就将装膏油的木盒放好。盒子小小,却让她想起另一件被抛之脑后的事来。
在济阳崔府,与乌托人对战时,禾晏曾受伤。林双鹤送了她一盒“祛疤生肌”药,和先前沈暮雪给她的那盒一模一样。林双鹤却说此药只有肖珏有。想了想,她看着肖珏,试探的问︰“都督,你是不是曾经让沈姑娘给了我一盒祛疤药?”
肖珏动筷的手一顿,隻问︰“不想要?”
“真是你给的?”禾晏迟疑了一下,“你……是不是也认为女子身上留疤,便是羞耻和短处,不可为人言说?”
当年的许之恆,就是如此。她虽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事留在心中,到底挥散不去。这情形似曾相识,若是天下间的男子都如此认为,她也不会意外。但倘若这人换了肖珏……禾晏想,她应该会有些失望。
尽管这失望来的很没有道理。
肖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禾晏一愣。
青年的声音很是平静,“伤疤而已,人人都有,你不必紧张,也不必在意。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罢。你也不必对自己如此苛责。”
不必对自己如此苛责?
禾晏低下头,没有说什么,手心却将那隻装着膏油的木盒攥的极紧。片刻后,她才轻声道︰“看来是我狭隘了。”
或许,她真的不必对自己太过苛责。
……
第二日一早,禾晏就去南府兵里跟着一起日训了。
南府兵与凉州卫不同,禾晏初至凉州卫的时候,凉州卫里的都是新兵。新兵们性情活泼,成日热热闹闹,打成一片,平日里训练中途偶尔也寻得空闲嘻嘻哈哈。南府兵却都是老兵,日训的时候严肃得不得了。没人讲话,气氛凝重的像是下一刻就要上战场。
南府兵日训的副总兵叫田朗,先前禾晏见过此人一次,就是还肖珏玉佩的时候,被肖珏骂的狗血淋头的那位大汉。这汉子的性情与肖珏如出一辙的冷硬,一时间,禾晏十分怀念起梁平的聒噪或是马大梅的和蔼,甚至连有时候表现的异常热心关切的沈瀚,都成了她想念的对象。
田朗也在关注着禾晏。
南府兵里已经很久没有收入新兵了。纵然是要新纳人进来,也不会是一个凉州卫出来的新兵。但这个叫禾晏的少年却不然,在凉州卫里名头很大。听说之前与日达木子较量过都不落下风,后来又与肖珏一同去了济阳,在济阳一起对抗乌托人。对肖珏来说,已经是很信任这少年的做法了。
这少年看起来羸弱不堪,本以为会跟不上南府兵的日训内容,不曾想他完成的倒挺好,没见着有什么吃力的地方。田朗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禾晏是肖珏点名进南府兵的人,若他完不成这些日训,肖珏恐怕不会太高兴。对于这位年轻的上司,田朗从来都很畏惧。
禾晏不知道自己因为肖珏的关系,已经成了副总兵眼里头号需要关注的人物。最高兴的事,大概是到了傍晚,一日所有的日训结束后,可以去隔壁演武场找洪山他们。
甫一走进,就听见小麦兴奋地叫声︰“阿禾哥,怎么样?南府兵里人厉害不厉害?你们有没有比试?”
“……没有。”南府兵里的兵士都早已磨炼多年,没那么多争强好胜之心。或许在他们眼中,禾晏也不过是千万个平平凡凡普通的兵士里的一个,不值得多费眼神。
“阿禾,怎么不给他们看看你的本事?好在南府兵里站住脚。”洪山笑着打趣。
“被教做人了呗。”王霸哼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南府兵里的人又不是凉州卫,一群废物!”
禾晏笑着看他︰“王兄,你这是把我们所有人,连带着你自己都一起骂了,这样好吗?”
“我已经是前锋营的人了。”他倨傲道︰“不属于凉州卫。”
江蛟无言︰“那也是凉州卫的前锋营。”
说话的功夫,禾晏一跃跳上演武台旁边的栏桿。她喜欢坐在上面,两条腿晃荡晃荡,跟荡秋千一样,只是刚一跳上去,怀里一个东西“滴溜溜”的滚了出来。落在了石头脚边。
石头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小麦问︰“这是什么?能吃吗?”
“好像是擦手的油膏?”黄雄问︰“我曾见过我小妹用过。这上头画的是什么?”
“济阳城水神节的图案,”禾晏道︰“就这么一点。”
“你怎么回事?”王霸嫌恶的别开目光,“还擦手的油膏,这玩意儿不是娘们用的吗?你一个大男人,用这些东西?恶不恶心?”
禾晏︰“男子怎么就不能用擦手的油膏了?我这是讲究!你们做山匪的,当然不懂得这些。”
“你凭什么看不起山匪?”王霸大怒,“我们山匪里,也分三六九等的!”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江蛟连忙站出来劝道︰“好了,别吵了。不过禾兄,咱们每日在演武场上舞刀弄棍,你用这个……没什么用吧?”
只怕是今日刚刚滋润了一点,明日就划破到口子。滋润手的速度还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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