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黑夜里,传来肖珏的声音:「找人。」
禾晏楞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肖珏会回答,就问:「找谁啊?」
「柴安喜。」
「柴安喜是谁?」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听得肖珏道:「我父亲的手下。」
肖仲武的手下?禾晏怔住,当年鸣水一战,肖仲武极其亲信皆战死,既说是手下,听肖珏这语气,也当是十分信任的人。这人莫非还活着,还在济阳?
济阳可是藩王地界,中原人来得极少,纵是有,也只是路过,待不了多长时间。柴安喜在济阳,看上去反而像是在躲什么人。难不成就是在躲肖珏,可他为何要躲肖珏,肖珏是肖仲武儿子,他应当效忠才是。
或许将领的心思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感,禾晏立刻就想到,莫非当年肖仲武的战败身死有问题?
毕竟鸣水一战中,肖仲武的战败来得太过惨烈。世人都说他是刚愎自用,贻误战机,可观肖仲武过往战绩,幷不是个刚愎自用的人。
也许……肖珏来此,就是为了当年之事。知情人都已经不在了,这个柴安喜却还活着,的确可疑。
禾晏想了想,道:「一定能找到这个人的。」
一点点夜色里,似乎听见他轻笑一声,他问:「你为什么来济阳?」
「我?」禾晏莫名,「不是你让我来的嘛。」
肖珏哼道:「纵然我不让你来,你也会想办法跟上来,不是吗?」
禾晏心中一跳,这人的感觉未免也太敏锐了一些,她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希望能在济阳寻到柳不忘。
但这话她才不会对肖珏说。
「你太多疑了,」禾晏胡诌道:「我这回,就是纯粹的因你而来。只要你需要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在所不辞。」
那头静默了片刻,道:「谄媚。」
禾晏:「除了谄媚你还会说什么?」
「大言欺人。」
「还有呢?」
「口坠天花。」
「还有呢?」
「瞒天昧地。」
禾晏:「……」
她道:「少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幼稚?」
肖珏:「睡觉。」
不再理会她了。
春夜尚有寒意,不知为何,大约今夜是有人在身边,禾晏竟不觉得冷,愉快的钻进被窝,床褥暖暖的,不过顷刻,便睡着了。
……
第二日,禾晏醒来的时候,肖珏已经不在屋里。
她楞了一下,估摸着这会儿天也才亮了不久,肖珏竟起得比她还早?禾晏站起身,匆匆梳洗了一把,披了件外裳,一眼看到肖珏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面前石桌上趴着一隻脏兮兮的野猫,正小口小口的吃他手里的东西。
禾晏走近了一点,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盘糕点,正捏成小块小块喂面前的野猫。野猫见有人来,浑身毛都炸起来,不知从哪个水塘里滚过,毛沾了脏水,凝成一块一块的。
「这怎么有隻猫,」禾晏问,想要去摸摸,那猫立刻呲牙,禾晏缩回手,道:「还挺凶。」
肖珏看了她一眼:「捡的。」
青年指尖修长,极有耐心,将糕饼一点点掰碎,那猫大概也是个看脸的,待肖珏就温柔的不得了,一边吃一边「咪咪」的轻声叫唤着。
别说,看着还挺美。
禾晏忍不住问:「少爷,您不是最爱洁吗?」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百般嫌弃,扯个袖子都要掸一掸灰尘,怎么,对着个脏兮兮的野猫就大方了起来。
「也要分情况。」肖珏不紧不慢道。
禾晏心想,什么叫分情况?意思是她还不如一隻猫吗?
正想着,肖珏已经喂完了最后一块,拍了拍猫的头,那猫也聪明,弓起身子,跳上墻,一溜烟消失了。
禾晏看的发楞。
这时,翠娇的声音在外响起:「少爷,少夫人,小厨房的早饭送过来了。」
禾晏觉出饿来:「走吧,吃点东西去。」
肖珏净了手,跟着禾晏走到屋里去,正看着林双鹤将银针从饭菜里送出来,道:「吃吧,试过了,没毒。」说罢,又小声愤慨,「这人与人的差别也太大了,凭什么我们就吃的没这样丰富。」
他如今是「林管家」,都不能和肖珏禾晏一起用饭,得跟着赤乌飞奴一起吃。连尝一口都不行,省的被人看出端倪。
肖珏:「滚。」
林双鹤滚走了。
红俏站在禾晏身后,禾晏挥了挥手:「你们也去跟着赤乌他们一道用饭吧,我和少爷不喜人伺候,布菜一类,我来就好了。」
翠娇和红俏一楞,又看了看肖珏,见肖珏没说话,翠娇便道:「奴婢知道了。」拉着红俏一起走了。
走到门外,红俏迟疑的问:「翠娇,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大好?少夫人和少爷怎么平日里都不要咱们伺候啊,是不是对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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