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疼痛惊醒,但终究没有醒来。
小钳小心翼翼的自她腰间的伤口夹出了一块薄薄的刀片。
肖珏眉心一跳。
林双鹤半是感慨半是佩服的道:「这位妹妹,还真是能撑啊!」
肖珏看向丢进盘子里的那隻刀片,薄而锋利,她就一直带着这么个东西在演武臺上?这是什么时候就有的?是日达木子与她交手的时候刺中的,还是在那之前。倘若是在那之前的话,之前两场,禾晏每与人交手一次,刀片进入的更深,犹如活生生割肉,只会疼痛难言。寻常男子尚且忍受不了,禾晏又是如何忍受下来的?这便罢了,肖珏还记得自己赶到的时候,那少年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意,一丝一毫不对都看不出,骗过了所有人。
骗子惯会装模作样,但如果连她自己也要欺骗的话,未免有几分可怜。
「这姑娘什么来头?」林双鹤一边帮禾晏清洗伤口,一边头也不抬的问肖珏。
「城门校尉的女儿。」
「城门校尉?」林双鹤手上动作一顿,「怎么跑到这来了?为你来的?」
「想多了,」肖珏嗤道:「建功立业。」
「啥?」
「她自己说的。」肖珏看向窗外。
林双鹤咀嚼了这句话半晌,也没瞧出个意思,便道:「这姑娘实在是不得了,能忍常人不能忍,我行医这么多年,治过的女子无数,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见。」
林双鹤取出干净的白布,替上过药的禾晏包扎。心中不是不感慨,他在朔京医治的女子,多的数不清,什么千奇百怪的病由都有。有认为自己额上胎记不好看,请他帮忙去掉的。也有打娘胎里身体孱弱,要他开付方子调养身体的。有成亲多年无子来求得子妙方的,也有不得夫君宠爱,请他调製一些养颜食谱滋润美容的。
能请得起他的人,大多是富贵人家的女子,于身体上,实在不曾吃过什么苦头。因此,见惯了人间富贵花,如此伤痕累累的狗尾巴草,也就显得格外特别。
「你与她是什么关係?」他问。
肖珏:「没有关係。」
「没有关係你会这样关照她?连我都被你拿来使唤。」林双鹤「啧啧啧」的摇头,道:「罢了,你之后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
「别以为姑娘家穿着你们新兵的衣服,就真是你的兵了。我瞧着也是好好一个清秀佳人,看看现在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你总不能一直让她就混在你们军营当个新兵吧?不如把她送到沈暮雪那边,给沈暮雪打个下手,既留在你身边,也不必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这姑娘柔柔弱弱的,就该放在屋里好好呵护,你倒好,辣手摧花,狠心驱燕……」
「柔弱?」肖珏似被他的话逗笑,勾唇慢悠悠道:「我赶回之前,她刚砍了两个西羌人的脑袋。」
林双鹤:「…」
「我再来的晚一点,她就要砍第三个了。」
林双鹤包扎的手抖了一下,半晌,才笑道:「…那还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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