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禾晏奇道:「袁御史何以这样说?我昨夜里可是哭了整整两个钟头,若不是舅舅駡我再不住嘴就将我扔出去,你现在都看不到我了。况且我后来也想明白了,我是谁啊,我可是右司直郎府上的少爷,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我舅舅是右军都督,只要有我舅舅,我眼睛定然不会一直看不见。我舅舅说神医能治,就一定会有神医将我眼睛治好!」
她这话里满满都是对肖珏的崇拜和信任,倒教袁宝镇一时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禾晏的话滴水不漏,暂且没找到什么破绽,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公子说得对,肖都督无所不能,一定能找到办法。看来是我狭隘了,」他笑着站起身,「如此,我也该走了。小公子如今身子不适,还是先去塌上躺着吧,」他四下里看了看,「这屋里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
「是我要他们都走的,」禾晏笑道:「昨夜发生了那种事,这府里的下人我是不敢用了。难道袁御史你敢用?你胆子可真大。」
袁宝镇笑道:「可你如今瞧不见,总要人伺候?」
「飞奴会伺候我,况且我能自己摸着过去。」她笑道:「袁御史放心吧,我自己能行。」
袁宝镇笑道:「小公子机灵,那我先离开了。」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但走到门外,复又折转回头,站在门口没有动了。
屋子里,丁一一步也没有挪动。
他们二人进来时,说话的一直是袁宝镇,丁一没有出声,禾晏很容易会以为,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袁宝镇站在门口,对丁一使了个眼色。
禾晏站起身来,颤巍巍的往屋里走。丁一就在她的面前,她能感觉得到,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峨眉刺,是昨夜从映月手里收走的,她已经想好,若是丁一动手,她当如何避开,又如何将这把峨眉刺刺进他的心口。
少年眼睛蒙着布条,幷没有伸手去取,她扶着旁边的墻,慢慢的往屋子里走。大概屋里的人也怕她行动不便,会被东西绊脚,便将椅子什么的都收到一边,从桌前到塌上,一路什么都没有,只要扶着墻摸过去就行。
禾晏亦是如此。
她走到快要接近床的地方,丁一弯下腰,往她面前放了个板凳。
少年毫无所觉,一脚迈过去,「哐当」一声,脚步一绊,登时往前栽去。他栽的实在不巧,磕到了床衔,整个人惊叫一声,额头处立刻肿了一个包。他摔倒在地,半个身子扑在地上,手也擦破了皮,半晌没爬起来。
丁一对袁宝镇摇了摇头。
袁宝镇见状,转身往外走,丁一也轻手轻脚的跟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禾晏一个人。
禾晏捂着头唉哟唉哟的惨叫,无人看见,她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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