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禾晏又不敢向肖珏讨要,以至于她身上只有一锭当初争旗的彩头银子。她放在身上一直舍不得用,宁愿扯程鲤素的衣裳扣子去换茶水喝都不愿意动它。宋陶陶才从万花阁出来,身上盘缠早已被搜刮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钱,只怕今日买的什么东西,都要禾晏掏钱了。
这可是她现在的全部家当了!
好在凉州城不是朔京,没有那种一件衣裳数十数百两银子的裁缝铺,这里的成衣算是便宜了,禾晏也不至于买不起。宋陶陶挑了一件,又顺手挑了一双鞋,一隻髮钗,一对耳环,禾晏也不能不去付银子,这一付,便只有一贯铜钱了。
宋陶陶挑好了衣裳,就顺势在里面换好了才出来。这一出来,原先粉雕玉琢的小公子,霎时间便成了娇滴滴的小姑娘。她挑了一件樱桃红色的留仙裙,长髮扎了双平髻,发带也是樱桃红色的,明眸皓齿,珊珊可爱。
禾晏看的眼前一亮。刹那间,那点花掉银子的心疼,便在可爱的小姑娘面前不翼而飞了。
「真好看。」她衷心的称赞道。
宋陶陶脸一红,侧过头去,嘀咕道:「这里的衣裳也实在太寒酸了,没什么好衣裳。我宋府裁缝做的衣裳,都比这好看得多!」
禾晏心道,这还叫寒酸?这已经花去她这半年来的积蓄了!
将原先的衣裳用包袱包好,宋陶陶走出成衣店,「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禾晏:「……好。」
小姑娘的美丽可爱,也是要花银子的,尤其是这种富贵人家长养出来的小姑娘,禾晏只盼着凉州不要再有什么吸引宋二小姐目光的东西了,她已经没钱了。
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这一路上,宋陶陶没有再有想买的东西。但逛起凉州城来,还是兴致勃勃。禾晏一直尽心尽力的陪着她,未见半点厌烦,到最后,这个骄纵的小姑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问禾晏:「你陪我走了这么久?会不会有些无聊?」
「不会。」禾晏笑道:「我正好也想逛一逛。」
宋陶陶看了她半晌,道:「你真是个好人。」
禾晏有些诧然她这么说,小姑娘已经继续往前走了。她想了想,摇头笑了。
对宋陶陶,禾晏的心情除了对小姑娘的照顾,还有一种近乎于长辈般的宠溺。毕竟这姑娘差点就成了她的「未婚妻」。又是她当初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成全的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改变了她的命运。在这之后的这些年,宋陶陶没有捲入那些莫名其妙的事,好好地长大了。
禾晏觉得很庆幸,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做。也许后来宋陶陶也不至于和女子成亲,但成亲之人,就变成禾如非了。嫁进禾家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吗?这个家族没有温情只有利益,实在不适合宋陶陶这样的小姑娘。
但是,禾晏看着小姑娘在前蹦蹦跳跳的背影,有些无奈。当初她离家,也算是「逃婚」,眼下程鲤素也逃婚,宋陶陶还是逃婚,这是跟逃婚杠上了不成?
她得跟程鲤素好好谈谈才行。
……
凉州城的孙府,阖府上下一片惨淡。
孙凌昨夜被送回孙家,孙祥福连夜遍请名医来给孙凌治伤。虽都是些皮肉伤,却也着实不轻,得要好好将养几月。
孙少爷从小到大,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孙祥福也心情不好,今日一早,便循着错处惩治了好几个下人。
下人们更是不敢行错一步,府里静悄悄的。孙凌躺在床上,孙夫人坐在床边抹泪,一边恨恨駡道:「你爹实在太过分了,不过是个武将而已,怎生将你打成这样?我儿受苦了,这伤不知道要养到何时……」
孙祥福刚进来就听到此话,怒道:「妇人之见!什么叫『不过是个武将而已』,你可知他连户部尚书的嫡长子说杀就敢杀,户部尚书都捅到皇上跟前去了,最后怎么了?最后也只得自认倒霉!昨夜他要是杀了这个不孝子,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
孙夫人被駡的呆住了,半晌才慌里慌张的道:「他、他真有如此厉害?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是跟他赔礼道歉?」
「你出去吧。」孙祥福心里烦闷,摆了摆手,「这些我自会安排。我过来,是问凌儿几件事。」
孙夫人泪眼婆娑的走了,孙祥福走到孙凌身边,看着孙凌苍白的脸,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道:「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那个阎王。」
「我……可没有招惹他,是他那个外甥欺人太甚。」孙凌提到此处,便气不打一处来,将昨夜发生之事原原本本的道来,末了还道:「我怎么知道那个程鲤素会突然出手?」
「那个书童,到底是不是你看中的女子?」孙祥福问。
孙凌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还没看清脸,姓肖的就到了。」
「若只是误会一场还好,若真是此女,程鲤素既然保他,难免会对你有成见。」孙祥福嘆道,「是我不好,没有将肖珏他们来城里之事提前告知与你,否则也不至于闹成如此局面。」
孙凌从来不关心政事,只知吃喝嫖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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