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将梳子一扔,「我不会!」
禾晏:「……」
她无奈的走过去,好脾气的捡起梳子,道:「不会就不会,发什么火,我来帮你。」
说罢,便真的将陶陶的长髮握在手里,一下一下的给她梳头。
陶陶一楞,铜镜里映出的少年温柔又俊秀,她忍不住问:「你连这个也会?」
「多试几次就会了。」禾晏笑着回答。
她做禾家大少爷多年,但改换身份这件事,除了禾家大房二房几人,其余人都不知道。因此,禾晏的小厮和丫鬟们,从来都不得与她太过亲近。就连扎头髮这回事,都可能露陷。所以禾晏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自己束髮。
不仅是束髮,任何可能泄露秘密的事,她都要自己做。久而久之,便也养成了一副凡事亲力亲为的性子。虽然有时候也会很羡慕那些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少爷小姐,不过转念一想,譬如说遇到今日这种事情,她也不会哭哭啼啼的,许多事情,靠自己总归有底气的多。
待束完发,禾晏又给她将脸涂黑了些,眉毛也画粗了些。她做这种女子乔装男子一事早已得心应手,妆罢,陶陶看着镜中的自己,楞楞的道:「多、多谢你……你真是好手艺。」
禾晏拍了拍巴掌,「熟能生巧而已。陶陶姑娘,你且背过身去,我也得换件衣裳。」
……
今夜的凉州城,实在是热闹非凡。
有人竟在离孙知县府上不远的地方,劫了孙少爷的马车。马车里的人是孙少爷新纳的小妾,一时间,凉州府衙鶏飞狗跳,发誓要非抓到贼人不可。
「少爷,少爷,那人分明就是她的情夫!」先前才挨过禾晏一拳的护卫此刻正跪在地上喊冤,「他们是一伙的,就是故意将她劫走!」
「她根本就不是凉州人,哪里来的情夫?」孙凌一脚踢过去,「蠢货!」
孙凌如今三十而立,一事无成,指着自己的知县老爹过日子,在凉州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生的兔头獐脑,脸颊处有一块黑色的胎记,更显可怖。他府上小妾无数,还有无数被他欺辱了丢弃的良家女子,凉州百姓敢怒不敢言,容他父子在城里一手遮天。
今日却在回家路上被截了胡,女人事小,丢脸是大,对孙凌来说,这是赤裸裸的不将他们孙家放在眼里!
「眼下城门已经封锁了。」另一个护卫道:「那女人受了伤,应当还在城里。挨家挨户的查,总能查到下落!」
「蠢货,」孙凌又駡了一句,「凉州城里的人,几时这样胆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既然说那人知道是我孙凌要的人还敢动手,自然是不知死活之辈。多半不是凉州人。」
「那女人也不是凉州人,他们指不定是一伙的!」先前的护卫又道。
「管他是不是一伙的,敢同我孙家作对,就要做好有命来没命去的准备!你再说一遍,那人究竟如何相貌?」
「他当时蒙着脸,看不到长什么样子。约莫七尺余,比我矮一头,身材瘦弱,不过穿的很富贵,他那件衣裳的料子,也不像是普通货。」护卫绞尽脑汁的回忆,「总之,应当不是穷人。」
孙凌思忖片刻,道:「我知道了。」
两个护卫齐齐看着他。
「城里的人马继续堵城门,剩下的大头,跟我去查客栈!」
「客栈?少爷,这是为何?」
孙凌駡道:「蠢货就是蠢货,也不想想,既然多半不是凉州人,就是住客栈了!你说这人穿着富贵,也不可能住粗陋客栈,你找那些好的、花银子多的客栈,不就是了吗?」
「原来如此,」两个护卫连忙称赞:「少爷英明,少爷英明!」
「哼,」孙凌得意一笑,脸颊上的胎记显得更可怖了,他阴测测道:「凉州城里,几时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还有那个贱人,实在不识抬举,三番两次如此,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一个都不要放过!」
……
城里的夜,仿佛被火把映亮了。本该是安寝的时辰,家家户户被马蹄声吵醒,衙役和城守备们衝进平民的宅院内,依次盘查。
按理说不应当如此,可孙家滥用私权已不是一日两日。听闻孙凌的小妾被掳走,不少人暗中斥駡。
「呸,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小妾,长成那副尊容,就算万贯家财人都瞧不上,定又是去哪里掳的清白姑娘,这种行径和强盗有什么两样?强盗都要挑夜里动手,谁敢这么明抢?」
「可人不是被掳走了么?这是哪位义士看不下去才出手的吧。」
「若真是义士,我就日日在菩萨面前祷告他平安康健,莫要被姓孙的抓到!」
「哎,世道变了。」
这些声音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官兵面前,只等人走了之后小声说一说,极快的散入夜里,了无痕迹。
城里的客栈今夜也都遭了秧,掌柜的幷着伙计,连同楼上的客人都被一户户拉出来盘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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