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擦起了眼睛。
这个小婢子也实在太爱哭了,她营帐下那些刚进来的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都没这么爱哭。还没问几句话,衣襟已经湿了大截,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就能水漫金山。
「好吧。」禾晏无奈的道,「那就不提,你先去换件衣服,你衣服湿了。」
青梅瞪大眼睛看向禾晏,见禾晏神情平静,幷没有要崩溃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奴婢这就去换……姑娘等等奴婢,奴婢马上就回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禾晏伸出手,对着自己摊开掌心。
青梅擦的膏药还站在手上,她看着这隻纤细幼嫩的手出神。女子力气天生弱于男子,当年为了练习手劲,禾晏幼时起,每日天不亮从府里后门溜出,爬到京城东皇山上帮寺庙里的和尚挑水劈柴,一开始也是如这般磨破手皮,待渐渐生出茧子后便好了,再然后,两隻水桶也能轻鬆扛起,还能在手腕上悬着石头打拳。
她不聪明,只能用笨办法,日积月累,便也有了能和男子一较高下的资格。
只是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且不说拿走原本属自己的东西,光是这柔弱的身躯,也无法承负她今后要走的,布满荆棘的绝路。
「那就练吧。」禾晏对自己道,「就像从前。」这也许是上天给她的考验,作为她重生的代价,不过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是重头再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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