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监徘徊了两步,他知道沂王的意思,王妃的病一向是孟医正看的,如果可能出现什么不适,有孟医正在场能解说明白,但他直觉也许不是那么回事——
沂王声音转厉:“你发什么愣!”
孟三:“呃——”
窦太监看看他的表情,更多了两分把握,硬扛着道:“王爷还是听孟骐说完吧,也许用不着孟医正。”
沂王再看向孟三,孟三也不敢耽搁了,忙一鼓作气道:“据属下后来向药堂中人打听及晚间再探,确认王妃娘娘有喜了,已有三个多月。”
窦太监脑中嗡地一响。
但他觉得自己表现算镇定的,因为他已有了些心理准备:孟三这兔崽子像揣了块大宝贝,累成狗也要亲自回来讨这个报喜的彩头,还能是为什么!
沂王沉默地站着。
他什么也没有说,过一会,抬步往堂屋里走。
窦太监一句“恭喜王爷”卡在喉间,心高高地吊了起来——这反应可不对啊,不会是,想到先王妃那事了吧。
他算着日子没错,肯定是王妃娘娘还在府里时有的,可话说回来,先王妃不也是。
要按他的心思,他觉得不可能有疑问,但不知道王爷怎么想,毕竟那事是发生在王爷身上,不是他——
砰。
窦太监胡思乱想着,反应未免慢了一慢,就眼睁睁看见走在前面的沂王撞在了半开的朱红门扇上。
“王爷,没事吧?”他忙跑上去。
沂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没有。”
但等他手放下来,一道血迹缓缓流下。
竟然撞得流鼻血了。
孟医正还是被孟三匆匆忙忙地拉来了。
一阵忙碌之后,沂王坐在椅子里,仰头望着屋顶的彩绘。
一屋的人陪着他发呆。
他不发话,谁也不敢先言声。
好一会之后,天色都暗下来了,窦太监轻手轻脚地点起了一盏灯,沂王才低下头来,他的鼻血已经不流了,声音也恢復了正常,口气轻描淡写:“她身子怎么样?”
孟三回神,忙道:“娘娘身子很好,大夫说胎相稳固。我悄悄跟了一段,见娘娘也行走自如,没有什么大碍。”
“那也该小心仔细。”窦太监立即道,“你问那大夫没有,娘娘能不能行远一点的路程?之前就不提了,如今要是可以,怎么都该把娘娘接回来了。”
孟三犹豫:“那个,我没问。”
沂王抬眼,语意幽冷:“她还不想回来?”
孟三埋头。
窦太监跺脚搓手:“不想也不成,这还能由着娘娘?王爷的子嗣怎么能流落在外面,娘娘也不能带着双身子继续吃苦啊,娘娘那个性子,走的时候就带了那么点私房,要是有个万一,那怎么得了!”
孟三作为谍报,下意识要把之前漏掉的信息补全:“娘娘有钱了,除了私房,翠翠丫头还带走了两百两,娘娘原来不知道,翠翠才拿出来,娘娘看见了,说,那就算王爷这个爹爹出的抚养资费吧。”
沂王嘴角动了一下。
时刻关注他的窦太监看了个分明,那分明是比点起的宫灯更明亮的笑意。
虽然,沂王转眼就把嘴角又压下去了,换成了一声冷哼:“那算什么资费,没得教坏了孩子。窦梦德,孟源,你们都跟孟三过去。”
窦太监请示:“我们都走了,那王爷这里——”
“京里的事差不多理顺了,本王这里不缺人使了。”沂王口气缓和了一点,“你们过去了,也不必勉强什么,先由着她罢。”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这好土好俗,但是我写着发现我好爱啊,我就想发疯大土特土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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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王:头大,一个就惹不起了,现在两个……唔,咳,哈哈哈哈哈。
兰宜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她成功地和翠翠试製出了新的糕点, 成功地借英氏的寿宴送了出去,英氏没有见她, 但事后派小丫头来香远斋指名要买新糕点, 兰宜此时认出了小丫头,发现她之前就来买过两三回,只是她当时不认得, 不知道是英氏身边的人。
“我们铺子人手有限, 我身子也不大方便了,送给太太的两色糕点目前都不对外售卖。难得太太喜欢,我将方子写下来,你带回去给太太吧。”
小丫头先失望又高兴起来:“好的。”
兰宜去后面寻了笔墨,写好后,小丫头揣起来, 蹦蹦跳跳地走了。
小丫头不大懂事, 县衙后衙的英氏收到后,吃了一惊:“就这样给你了?说了什么?”
小丫头将兰宜的话学了一遍。
“还有呢?”
小丫头摇头:“没有了。”
英氏沉吟起来。
丈夫做着亲民官, 她很明白,不论是行商坐商,手里的配方相当于他们的命根, 有时一个方子传几代人, 就指着这点压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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