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宜否认:“我没有。”
挣扎着要下来。
沂王不放,一路把她抱到里间去,丢在炕上,方俯上来问她:“你又哪里不自在了?”
兰宜再度否认:“我没有,明明是王爷找我的茬。”
她确实觉得没有,她逛街回来好好的——不过,她也得承认,沂王感觉敏锐,八成是又觉出了她的“冷心冷肺”,才闹起来了。
“王爷说话就很吉利吗?”她不想与沂王真正争执此事,抢先倒打一耙,“寡妇又是什么好词。”
沂王双手撑在她两侧,注视她片刻。
兰宜忍住心跳迎上他的目光。
这样看起来,她不言不动,是有几分柔弱依人的,好像可任他为所欲为,不是先前那副乖张模样了。
沂王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再惹本王生气,你等着。”
那五箱银子最终还是没再抬走,塞在了东次间的角落。
兰宜颇觉碍事,且把侍女们精心布置的屋子都破坏了,不想吵架,隻好忍了。
这场小风波过去两天后,落霞庄的曾太监着人跑腿送了封信来。
信经由门房转窦太监后到了沂王手中,沂王拆开,只看了一眼,就嗤笑出声。
窦太监伸长了脖子:“王爷,是太子那边的消息吗?”
沂王把信笺丢给他。
窦太监接过看时,也猛地眨了眨眼:“——哎呦。”
兰宜正好从里间出来,也有两分好奇,往窦太监看去。
窦太监笑呵呵地道:“那几个狗东西,倒有几分急智,不用银票,凑了白花花的现银,往面前一摆,谁见了不迷了眼,怪不得太子殿下动心。”
沂王漫不经心地道:“五千两,买不了本王的王妃一笑,却能买得太子留情,呵。”
窦太监干咳一声。
兰宜默默地看他。
两天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沂王也看她,忽地勾唇一笑。
兰宜面无表情。
看吧,就说他找茬,现在太子可能办错了差事,他就又精神了。
作者有话说:
兰宜:等好久了,什么也没等到,除了五箱雪花银。
又在府里闷了一天后, 沂王终于宣布“病愈”,进宫去见皇帝谢恩。
他养病期间, 皇帝又派内监来看过他一回, 给了些赏赐,不过因他坚持病情好转,便没调派新的太医来。
这次他只等了一刻, 便被召进去了。
快立冬了, 皇帝起居批阅奏本的地方转移到了暖阁里,听见儿子行礼问安过后,皇帝缓缓抬起头来。
这个时节,沂王仍是一身单衣单袍,从午门到干清宫有好一截路,暖阁里又烧起了地龙, 他站起来时, 额头上已有了点薄汗。
皇帝的目光在那层薄汗上停了片刻,方移开去, 转而上下打量了一圈儿子健壮有力的身形,开口道:“病都全好了?”
沂王笑道:“是。多谢父皇关切。”
“你也着急了些,到底病得不轻, 该再养两天。”
沂王应道:“父皇说的是, 不过快初十了, 再耽搁下去,儿子怕误了事。”
“有什么事?”一语未了,皇帝了悟过来, 不由露出点笑意, 又摇头道, “好啊, 你原是怕朕误了你。”
沂王躬身笑应:“儿子不敢。”
“误了就另挑个日子罢了。”皇帝轻描淡写地道。
“不敢让父皇操心。儿臣这次离开封地有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难为你知分寸。”皇帝点头,道,“张友胜。”
张太监忙近前去。
皇帝道:“传朕口谕,让礼部就按十月初十的好日子操办起来吧。”
张太监眼神一闪,应声退出去传话。
沂王也要告退,皇帝叫住他,声音放得和蔼:“等册封过后,带着你的新妇进宫来给朕看看。”
到京两个月,进过两次宫,兰宜还没见过皇帝。
毕竟是天子,就算以她如今身份,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不过这一次皇帝金口钦点,她总算真正要面圣了。
兰宜没怎么紧张,她更多的是觉得麻烦。
封妃比封夫人的事多多了,不但要提前跟礼部派来的官员预演礼仪,等到十月初十的正日子时,天没亮她就得起来,在妆台前坐了半个多时辰,梳髻插钗戴翟冠,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华服,侍女们围着她说出一箩筐的讚美之词,兰宜立在中间,隻觉得犯困。
沂王掀帘子进来,倒很满意,道:“堪配本王。”
从兰宜入王府至今,有近半年了,她的身形仍然纤薄,但面容间的阴晦气息已完全退去,隻仍有点苍白,这苍白丝毫不损容色,与她眉目间旁若无人的困倦,一身的华服翟冠组合起来,反而有种出挑的贵气。
侍女们都喜气洋洋地抿嘴笑。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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