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胡编排的,堂屋那边水声哗啦啦响,从回来,沂王就下令要水沐浴,已经洗过三桶水了。
就那么一句话的工夫,俞家表姑娘哪里来得及对他干什么。
这么重的憎恶不会是突然生出,必然是累积而来。
兰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那边的水声终于停了。
她继续往下想,沂王对俞家表姑娘——或者说,就是俞家,反感成这样,他是王爷,与亲眷之间的关系与普通人不同,岳家在他面前是臣,就不搭理,也不算什么,他却还是补偿性地去登了次门。
这种不必要的举动,与其说弥补,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兰宜隐隐觉得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不在别人,就在她自己身上。
她曾经推论过,沂王纳她,就是为了拿她,去掩盖住另一个比她更大的问题——
沂王走进来,无声摆手示意侍女们出去。
屋里本来就静,兰宜正琢磨到要紧关头,全无察觉,连沂王站在她身侧了也不知道。
直到沂王顿了顿后坐下,探身过来,挨近她肩头,居然往她脖颈里嗅了一下。
兰宜倏地惊觉过来,一转头,沂王刚好也抬起头来,她嘴唇瞬间擦过了什么。
……似乎是他的额头。
兰宜整个僵住了。
她手脚都发麻,热意往脸上涌,眼神在周边寻摸着趁手的东西。
沂王捂着额头往后退,沉声道:“本王是无心的。”
兰宜没找着,隻好瞪他,说不出来话:是无心还是无声无息?分明非礼还不肯承认!
沂王看懂了,他也在意料之外,因此难得解释:“她香得我恶心,洗不干净。”
兰宜更加匪夷所思地瞪他,有一句话隻不好问出来——
王爷,您是贞洁烈女吗?
而且,洗不干净跟她有什么关系,来来闻她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搓手,开启感情线。
进展可能有点快,大家做好准备哈。
兰宜吃了回闷亏。
这事不好追究, 越追究说不定越亏。
好在她不是全无收获,将沂王请(撵)出去以后, 她费了点工夫, 将断掉的思绪续起来,临睡之前,终于又想明白了一点问题。
沂王纳她, 根子不在她身上, 而在跟她同时发生的那件事上。
仰天观那天,她出不出现,他都真实地遭遇了行刺。
那个刺客。
如今已经明朗,就是太子派去的。
沂王在张太监面前说,刺客已经被拷打死了,果真如此吗?
谁也没有看见。更不能确定刺客死前真的什么都没招供。
太子以巩昌伯府为刀, 占沂王京中府邸, 沂王就揭巩昌伯府老底,促成伯府被抄;太子又派刺客坏沂王名声, 欲污他假清修真作乐,沂王打死那个刺客就算完了?
如果沂王真是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脾气,前伯府小姐不会哭倒在他的阶下。
那件事一直都没结束。证据是沂王的火气一直都没下去。
兰宜有一种感觉, 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都是当初那件事的延续——如同张太监所说, 如果不是多了她,沂王这次未必能进京。
前世确实也没有。
很多事在她入局之后变了,那在她入局之前呢, 在原本的天道上, 沂王遇刺这件事还是会发生的——因为直到刺客下药那一刻, 她并没出现, 而据她死后所观,那一次没有搜捕全城的大动作,也没听谁提过什么刺客不刺客。
即是说,那一次,刺客很可能没有被抓到。
产生差别的原因不难猜,上一次,入局的不是她,刺客寻的普通身份的女子,造不成太严重的后果,于是也就没激起如这一世这样强的搜捕力度。
刺客动完手脚后躲进的是知府后衙,朝臣官邸,沂王即便怀疑想搜,也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
两世真正的不同,在于刺客是否被抓到。
有刺客被抓,有对杨家不懈的盯梢,才有后续对她的救助与强纳。
——这还要说那个刺客什么都没招,就说不过去了。
她曾经想不通的沂王为何纳她、一度偏离到以为沂王另有所爱的疑问,经由俞家表姑娘之事触动,在这一刻想通了。
沂王要掩盖的,不是什么所爱,是那个刺客。
准确地说,是刺客的口供。
那一定有很大问题。兰宜试着想了想方向。
首先,刺客是太子的人,能被派出来干这种脏活,并且前世还能成功脱逃,那么在太子那里不是心腹,也是有能之人,他受太子所用,那会不会知道点太子的秘密呢?
简直是一定的。
如同窦太监知道很多沂王的秘密一样。
刺客知道的或许不如窦太监多——毕竟窦太监是无根之人,更要忠心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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