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奶奶满腔怒火,在里面时为沂王气势所镇,没顾得上,这一下全发作出来:“咱们家有屁的面子!我能好好地出来,没让人拖下去打一顿就不错了。”
俞家大爷满头雾水,又吃惊:“怎么会?王爷顶多不答应罢了,哪有打人的道理,再怎么说,你也是咱家王妃娘娘的大嫂啊。”
俞大奶奶冷笑:“罢了,我可不敢当。从今往后,你独个儿做你大舅哥的梦去吧。”
她甩手要走,俞大爷听她全是气话,知道问不出来,隻好再问清芬:“你们在里面究竟怎么了?王爷果然如此无情吗?”
清芬低着头,小声道:“表嫂说话不留神,对新夫人不敬,让王爷听见了。”
俞大爷愣了一下,去看俞大奶奶。
俞大奶奶猛地瞪向清芬:“表姑娘,你干那拆台不知羞的事,我还没说你,你先寻趁上我了?”
清芬不着声,扭紧了手指。
俞大爷头都疼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没进去,你们就两个人,还内讧了?”
“问你的好表妹去吧!”俞大奶奶扭头狠狠道,“她孝期里跟人眉来眼去,一心看中了邻居家那个傻小子,你替她操碎心,她可不领情呢,才在里面把什么都说了。”
清芬忍不住道:“我没全说。”
“你和全说有什么区别!”俞大奶奶训斥她,“都说成那样了,你以为那夫人傻,听不出来你有情郎?”
“我没有,”清芬红了脸辩解,“我和许家哥哥清清白白的。”
“再说,”她声音低下去,“王爷并没听见。”
俞大奶奶下意识要冷笑,又顿住,她感觉出点什么,狐疑地往清芬面上打量去。
俞大爷已经听得绝望了:“你们两个——真是,罢,罢,回家再说吧,别在外面丢人了。”
堂屋里,见素也将待客经过禀告了沂王。
兰宜在旁听着,什么都没说。
她心里觉得沂王待先王妃娘家似乎有点苛刻,但他的亲眷,他如何对待,兰宜不会去管。
隻琢磨了一下,难道日后俞家的待遇,根子上是打这儿来的?从沂王时期就不招待见,后来还是这样。
这事说与她无关,也无关;说有关,也有点关系——继青州之后,她在京城的名声也要堪忧了。
俞家人当面再怕沂王,出去以后,很难闭得上嘴。
从任何旁观者看来,沂王都是为了她才如此,她本不富裕的名声,势必雪上加霜。
兰宜微微叹了口气。
沂王的目光看过来:“怎么了,还没消气?”
兰宜摇头道:“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俞家表姑娘是个明白人。”
“你隻跟本王有气可生。”沂王嘲道。
“……”
兰宜真是懒得搭理他,世上也有这样的人。她一边返身往里走,一边道:“我看俞家表姑娘不但明白,而且慧眼如炬。”
“又生气了,本王说你说错了吗。”
沂王的声音追过来,兰宜加快了脚步。
她没看见的是,她进去之后,沂王的脸色就变沉了,见素等人默然无声,直到沂王坐了一刻,站起身走出去了,方都松了口气。
沂王到了外院书房,吩咐:“把窦梦德叫来。”
窦太监很快来了,他已知道了俞家人上门的事,将书房周围的小厮都打发走远了,方进门来:“王爷。”
“本王刚才,没搂住火。”沂王沉着脸道。
窦太监躬身:“那一家子没个廉耻,王爷已极有涵养了,就是骂他们两句又有什么的,谁还敢说王爷不成。”
“太子的人必定盯着,本王如此态度,只怕让太子觉出来不对,再联想点什么。”
窦太监闻言忧虑起来:“这——王爷所言有理。若说是为了夫人的缘故呢?”
沂王摇头。
他可能为女色所迷,但昏头到如此地步,从情理上说不过去,熟悉他性情的人反而会被激起戒心,将先前掩盖过的疑问再拾起来。
“你去打听一下那个表姑娘家的事,”他有了主意,“她家在何处,与她有私情的男子是谁。”
窦太监吃了一惊:“啊?”
他还不知道里面有这事,一下明了了沂王为什么没搂住火,要是这样的话,俞家人能完整出门都算沂王开恩了。
“这不知死活的——!”
沂王打断他:“不必说这些没用的,你再备一份礼,按添妆的规矩来。”
窦太监脑子里转了转,懂了:“是。王爷亲自去吗?”
沂王冷冷应:“嗯。”
他亲自走一趟,再大的不妥也盖过去了。不用到俞家去,不见那么多俞家人,他的火气也还压得住。
不过,还是不那么保准。
于是隔了一天,兰宜知道了今天她要和沂王一块出门去薛家。
“薛家是哪家?”她疑问。
“你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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