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奶奶与杨升对视一眼,蹙眉,在秋月的搀扶下艰难下拜:“老爷愿意收留,奴家敢不从命。”
她听出来张太监的内监身份了,那又如何,她在楼里时,见过的不堪事多了,什么都及不上活命要紧。
张太监看中她肚里这个,更好,五个月了,不好打她也舍不得打,上哪里再去找这样现成的冤大头去。
张太监哈哈大笑:“快起来,别委屈了咱家的孩儿。来人哪,快扶夫人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多熬些姜汤来驱寒!”
一转身瞧见旁边的张怀,老怀大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从今往后,你就多个小兄弟了,以后该有些长进,替他做个榜样才是,可不要再胡闹了。”
张怀立在一旁,目瞪口呆:“啊……”
雨停了,官船先于其它船隻,率先缓缓驶离码头。
旁边的一隻小船上,孟三跳出来,对着那条船发了会呆,他奉沂王命令,来守着张太监的船,要确保他离岸出行才放心,没想到,现在走是走了,却不是独个儿走的。
他挠了挠头,到路边一家铺子旁牵了马,往回飞奔。
作者有话说:
因为男主被绿,引发了全文的第一次快活笑声,将大家从v前的情绪里拯救出来,也是没有想到。
沂王谢谢大家
沂王府地牢欢迎大家
王爷忽然从野心家频道串频去了喜剧大会
沂王寝殿。
窦太监立在殿中下首, 砸吧了下嘴:“这是怎么说的,这个张友胜……”
孟三不在官船, 不能确知张太监想干什么, 但张太监要回京缴旨,这是第一要务,不可能绕去别处也不可能再有别事, 他把周姨奶奶一行人带上船, 就只会一路带上京去。
窦太监也是内监,同为无后之人,他隔空琢磨出来张太监的打算了,这在内监里面不稀奇,但是,张太监偏偏看上了周姨奶奶, 就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王爷不过受夫人求恳, 随手为之,还真没想往张太监身边安插人, 谁知无心插柳,竟出来这个结果,跟冥冥中的定数似的。
“王爷, 夫人是王爷的福星了。”窦太监高兴地奉承。
这条线伏下去, 不论将来有没有用, 肯定比没有的好,不定哪天就使上了。
沂王不置可否,道:“先不要惊动他们。”
窦太监应声:“老奴晓得。看看周氏能不能养下来再说, 是个小子就最好了。”又想起问道:“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沂王思索片刻:“你去说一声, 叫她知晓分寸, 不要外传。”
窦太监搓手笑道:“王爷自己去说罢了, 老奴笨嘴笨舌的,万一说错了呢。”
沂王横了他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些啰嗦话。”
窦太监不敢抗命,隻好道:“是。”
他告退后,出去便亲自走到弗瑕院,把侍女们都清出去,将话传了。
正因暴雨而再度出门失败有点闷闷的兰宜:“……”
她控制不住地睁大了眼。
居然有这种事!
她想到的不是安插什么钉子还是人手,而是,这么一来,杨文煦和张太监在未来就不可能再达成什么联合了,他连妓子生的庶弟都不想要,何况这个庶弟还变成了太监的养子?难道要他和太监做亲戚吗?
私下勾结或许可以,有亲缘牵扯绝不可能,他是要做名臣的,丢不起这个人。
兰宜对周姨奶奶伸出援手隻为还报因果,真没想过要报復杨文煦,但没想到,她心障已去,这惯性却留了下来,还是给杨文煦的官路又埋了一锨土。
她不知道这样的发展对周姨奶奶本人算不算好,不过至少在周姨奶奶孕后期到生产这段最虚弱的时间里,她能得到安稳的保障,至于之后的事,只能再看了。
又哪里有什么一生托付呢。
窦太监觑着她的脸色,问道:“夫人可有什么话要老奴带给王爷?”
兰宜回过神来:“没有。”
窦太监不死心:“夫人再想一想,真的没有吗?”
兰宜缓缓摇头:“没有。”
窦太监非常失望地告退走了。
兰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沂王是今日雨停后离开的,之后一直没再回来,兰宜独自用了午膳,心里有了数:沂王暂住结束,她得回了自己想要的清静。
这样很好。
不必她开口“送客”,双方存有一种心照不宣的体面。
所以她当然不可能如窦太监的意,再生出什么拖泥带水的事端。这几年时光若能一直如此,才是最好,她借机将身体调养过来,以后出去了也免得拖累身边的人。
想到此处,她心中一动,招手将翠翠唤进来:“你想寻个人家吗?”
院中湿漉漉的,翠翠刚跟着小丫头们把十来盆花从廊下搬出去,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干点杂活更开心,满面笑意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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