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赵老爷不可能听信他的口头空话,就一门心思地讨好,最终赔了夫人又折兵。
兰宜得到了答案。
她先问:“赵老爷求到了王爷门上?”
她有把握,必然如此。
杨老爷再混帐,也是杨文煦的亲爹,亲爹当街让人殴成了半瘫,杨文煦不可能不追究。
青州城内,能压住杨文煦报復同时又与杨文煦有“过节”可以统一战线的,非沂王莫属。
赵老爷病急乱投医也得来试试。
沂王终于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兰宜又问:“他手里是不是有杨老爷的把柄,比如字据一类?”
沂王开口:“是一封婚书。”
孟三兴致勃勃地接话:“正好是我当值接过来的,杨老爷那字真丑,赵老爷说,是他写了,杨老爷照着一笔一笔描出来的,真难为他了,也没描明白,赵老爷隻好又让他按了个手印。”
杨文煦与赵家小女儿的婚书。
在兰宜尚在的时候。
这封婚书倘若流传出去,就是一件绝大丑闻。
杀伤力甚至强过杨老爷毒杀儿媳——后者还可以扯清理门户,还可以拉下人顶罪,婚书上有杨老爷亲笔签的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有他通红的手印,无处推卸,无可抵赖。
只要兰宜活着,哪怕她只剩一天寿命,这封婚书就不能现于人前。
除非兰宜已不是杨家媳。
兰宜轻轻吁了口气。
真不愧是杨老爷。
为了钱,居然能给人留下这样的铁证。
她现在知道自己“心想事成”的原因了。
她依然不知道的是,沂王插手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她实在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
“杨文煦明天来,你愿意见他就见,不愿意见就不见。”沂王已经开始安排起来,“让见素去拿和离文契,你签了,拿出去一份给他就行了。”
兰宜:“……哦。”
她不知该回应什么,沂王行事为人都与她完全不同,她一路以命相搏,沂王一路碾压别人的命,做什么都大开大合,说抓人就抓人,压着夫妻和离这样的事也理直气壮,别人要依存王法,他透着一股我就是“王法”的霸道。
他倒确实是青州的王。
兰宜把满心疑惑压回心里,决定等明日再说。
明日过去,她就是自由身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这件事绝不能出岔子。
见她没有异议,沂王面露满意之色,未再停留,带着孟三转身而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入v会更早一点,早九点,之后恢復正常时间哈。
兰宜考虑了一晚以后, 决定不经见素之手,她自己见杨文煦一面。
不是对他还有什么留恋, 而是一种很不善良的、锦衣不夜行的心态。
如有可能, 她连杨老爷都有兴趣见一见。
兰宜意识到她人虽活了过来,但心并没有,胸腔里褪去了怨毒, 留下的不是安宁平静, 而是一片空荡。
这使得她不对自己的所为有丝毫后悔,不对与杨文煦的会面有任何畏惧,甚至对于行事强横目的不明关系尴尬的沂王,她也没多当回事。
虽然他威严隆重,令人见之生畏,她也有点不能例外, 不过克服一下就好了。
丫头们都仍很怕他。
晨起等待的间隙里, 翠翠向她请教这个克服的诀窍。
兰宜顿了一下道:“王爷也是人嘛。”
这是寻的借口,因为真实的理由不便说出, 虽然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但应该影响不到天下大局,那件在未来会发生的变故, 迟早还是会发生的。
主仆闲话的辰光中, 外面来报, 杨文煦到了。
兰宜被抬去相见。沂王府太大了,她的身体还不足以让她步行去会客的地方。
兰宜到了以后发现,这实在是一场有点诡异的夫妻会面。
除翠翠外, 见素抱朴两个王府侍女也一同跟来了, 立在她身后, 名为服侍, 形同监视。
会客堂外另有四名护卫,分列两排,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却存在感强大。
兰宜:“……”
她觉得不大对劲。
杨文煦是文人,很要体面的那种,难道还怕他情绪失控做出什么伤人的事不成。
就算会,也不关沂王的事,这里是沂王的地盘不错,但她跟杨文煦在名分上还是夫妻,在她和杨文煦之间,沂王才是外人。
沂王自己好像没有这个自觉,他占地盘,把她一块占进去了。
兰宜此前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尽管她与沂王发生过一点什么,但如同她向翠翠说的,她确实也就当那是个误会,她这样的年纪,又是这样的身体,与世上的风月都该毫不相干了。
而沂王的身份,品貌,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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