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告诉翠翠,翠翠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事发,杨文煦不会太为难一个蒙在鼓里的奴婢。
“我怎么会知道,仰天观是因为沂王遇刺才封了山,”兰宜说了一半真相,“我从哪里知道这种事呢?我也不可能去行刺沂王呀。”
这点翠翠是相信的,连忙点头。
她虽然算是官宦人家的女婢,但还没见过什么大官权贵,沂王那样的人物,像是活在天上,无论好坏,与她们都该是毫不相干。
“奶奶,那究竟——怎么会,”翠翠有点结巴,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极小声地道,“是沂王欺负了你吗?”
兰宜:“……只是个意外。”
说完见翠翠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她,隻得多寻一句借口,“他认错了人。”
这解释不算太高明,更缺乏细节,但翠翠迟疑着,还是点了头,没有再问,一来莫名地有点不敢,二来,也怕伤着兰宜的脸面。
就当它是个误会,过去就过去了吧。
“大爷呢?”兰宜转而问。
她和杨文煦之间的一场较量是免不了的,她知道。
翠翠不清楚,出去问了人,回来答道:“听说前面来了客,大爷去待客了。”
杨文煦待客的时候很长。
似乎是一波客人走后,又来了一波。
这个消息是周姨奶奶带来的,她来看望兰宜,顺口说了前院的事。
“……是李家的三爷和赵家的大奶奶,去仰天观原为着散心,谁知碰上那样的事,岂有不怕的?如今人虽放了回来,一家子都不定心,不知从哪儿知道咱们家也有人遭了难,就上门打听来了。”
兰宜脸色未变,翠翠却有一层心虚,抢先道:“有什么可打听的?我们才回青州,比他们更不知根底,既然去了嫌疑,安安分分地呆着就是了。”
周姨奶奶笑:“谁说不是呢,偏他们觉得大爷有官身,消息该比他们灵通,老爷做主把人请进来了,大爷不好不见,隻得去敷衍敷衍。”
又道:“大奶奶身上好些了?昨儿我听见大奶奶回来,刚来探望,就看见大奶奶往下歪倒,可是吓了我一跳。依我说,便是有一万个人行刺沂王,大奶奶也不可能是那其中一个,真是白白地吃了一遭苦。”
翠翠爱听这话,忙道:“可不是么。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和我们奶奶一点关系都没有。对了,还要多谢姨奶奶帮着扶了奶奶一把。”
“哎呀,那值什么。”
周姨奶奶显得全没放在心上,她今日不是空手来的,还带了点礼物,是一匹雪缎,她要展开给兰宜看,人不知不觉地站得离兰宜很近,压低了点的声语往兰宜耳朵里钻:“大奶奶那件衣裳坏了,想是穿不得了,这缎子素净又细腻,正好给大奶奶製件新衣——”
翠翠脸色大变。
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兰宜目光从雪缎上移开,抬起了头来。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安心躺平~
“周姨奶奶,你什么意思?”翠翠按捺住慌张,厉声喝道,“说的话没头没脑,叫人都听不懂!”
周姨奶奶脸上笑意不变:“别急,我并没恶意,不然我就不会一个人来了,大奶奶说是不是?”
兰宜静静望着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周姨奶奶面上的笑有点淡去:“大奶奶真是沉得住气。”
兰宜才道:“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是在这儿说,还是出去说给旁人听,都由得你。”
“大奶奶误会了,我没想害奶奶,”周姨奶奶语气诚恳,“我隻想求奶奶帮个忙。”
翠翠性子直但是不傻,憋着怒气道:“你想胁迫奶奶——你别想得逞,奶奶好好的,那衣裳不过是不小心在外面刮坏了一块,什么事也没有!”
周姨奶奶有孕之身,不便久站,缓缓坐了回去,坐姿疲惫里透着慵懒:“你这丫头,就别嘴硬了。衣裳是刮坏的,衣裳底下的手指印也是刮得出来的吗?哪里的桌角树枝如此通人性?”
翠翠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想反驳,甚至想栽到杨文煦头上,终究没有说得出来。
太容易被拆穿了。
而周姨奶奶摇着头,进一步道:“也不必说是大爷,我打听过了,昨儿大爷进门时并无怒容,又下着那么大雨,不至于路上起什么衝突。何况,那也不像正经夫妻间的样子,我虽然只看了一眼——”她笑了一声,不是得意,倒有些自嘲似地,“我毕竟是那地方出来的,见得多了,不会看错。”
格格。
是翠翠牙齿相撞之声,她直着眼,恨不得生吃了周姨奶奶,又恨自己无防人之心,昨日怎么就叫她进来挨着了兰宜。
兰宜道:“你想求我做什么?”
周姨奶奶眼神亮起,欠身向前:“对大奶奶是举手之劳,且是分内应当。只求大奶奶出面,将帐务从姜姨娘的手里要回来,而后高抬贵手便是。”
原来家里的庶务她已差不多都放手了,唯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