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览对这种乱糟糟闹哄哄的地方生理性过敏,刚走进去里面那重金属音乐就把她吵得脑仁疼。她其实不是第一次来这种闹哄哄的地方了,第一次是那个格斗机械人俱乐部,去了一次她就发誓这辈子不去第二次了。结果因为陈直这个傻逼,她又被迫来了这种地方一次。她心中的不爽和不耐烦已经是藏也藏不住了,整张脸冷得像冰一样,她刚从学校里面出来没多久,校服也没换,五官秀气精致,在那酒吧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朦胧又青涩,漂亮地让人窒息。她没来过酒吧,不太清楚穿什么来这种地方合适,当然她本来就是来逮人的,不是来玩乐的,也没心情了解穿什么衣服来这种地方合适。她走了没几步就已经有五六个男的上前来和她搭讪了,她直接理都不理,目光在吧台那个地方巡视着。然后推开那些个来搭讪的男的,直接往陈直所在的那一片区域走去。陈直被好几个染着乌七八糟头发的小太妹包围着,一人给他灌一杯,现在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但是可能是天生的海量,他现在只是微醺,还不至于到神志不清的地步。“跟我回去。”林一览直接上前抓着陈直的胳膊想把人拉走,可是坐在陈直旁边的太妹直接伸手把人拽住:“诶,小妹妹,你干什么呢?”黄毛在一旁看热闹,看的直乐:“诶呦,女朋友?”这三个字似乎戳中了陈直某根敏感的神经,他直接一把甩开林一览的手臂:“她才不是我女朋友。”此时此刻林一览的耐心已经彻底消耗殆尽了,她本来也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你回不回去?”陈直扫了她一眼,嗤笑一声:“不回?你谁啊?凭什么管我?”林一览简直被气笑了,要不是因为良阿姨,她会管他,多大脸?但是想起良阿姨她还是强忍着想要转身走人的冲动道:“你就因为这点事情把你妈一个人丢在家里?你他妈的是不是男的?”林一览最生气的就是这个,那些毒贩肯定不止盯上了陈直,良阿姨十有八九也是目标,陈直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可要比良阿姨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女要安全多了。她很早以前就经历过亲人的离世,说句冷漠无情的,她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也没有办法对陈直的情绪感同身受。但是她始终认为,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但是活着的人却依旧要活下去。没有爸爸了,他还有妈妈呢,人为什么要总是去看自己失去的,而不去珍惜自己拥有的?她是真没想到原来做人可以这么的无知,这么的自私,这么的我行我素,原来这就是被偏爱的特权啊。她太早被逼着学会懂事了,没有办法体谅那些有权利不懂事的孩子。林一览因为生气,语气也有些冲,其实她真的很少生气,她很多事情都懒得去计较。陈直这时候心烦意乱,听到林一览这种几乎是指责的语气,火气也是蹭蹭地往上冒,直接对林一览吼道:“你他妈的懂个屁!你又没爸!”这一嗓子吼出来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林一览被吼得一愣。此时周围原本还闹哄哄、笑嘻嘻的氛围也开始变得尴尬起来。几个杂毛就算不太了解陈直和林一览的关系也多少猜到了一点,这句话实在是刺耳极了,连黄毛都有些受不了。林一览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神情有那么一瞬的空白,灯光照这时候刚好打过来照到了她的脸,精致的和瓷娃娃一样的五官,此时似乎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灵魂,脸色似乎带着一种漠然的苍白。
黄毛也借此看清了林一览的五官,有那么一刻的晃神。林一览大概是反应了几秒,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没有再理会身后的陈直。见林一览要走,杂毛们不知道为什么,都自觉地纷纷地让开了一条道路,林一览就这样径直地走了出去。陈直刚才吼那么一句完全就是气血上头,没怎么过脑子,现在差不多也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酒瞬间就清醒了。一个激灵地站了起来追了出去。黄毛拦住他:“诶,你干嘛?不喝了?”陈直直接甩开他的手朝林一览刚才离开的地方飞奔过去。林一览走的很快,脸上没什么表情,空洞、冷漠构成了她神情的底色,虽然看起来和以往差不多,但是却能让人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了。那些林一览以为的,早该消失的记忆又如那杂草一般疯长了起来。“你爸呢?诶,我差点忘了,我妈说你是鸡生的鸡蛋,鸡蛋没有爸的。”说这话小孩圆圆的脸上还沾着鼻涕嘎嘣子,像是没有想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恶毒似的。林一览小时候挨过各种各样的骂,好多她已经不太记得了,但这么一句她愣是记了好多年。“一览!我不是那个意思!”陈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蹿了出来,直接上前抓住林一览的手腕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当时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爸就是你爸,我妈就是你妈。我那时候是太生气了,我是傻逼,你别和我一般计较。”说完还一边地把林一览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脸上:“你要是实在是生气那就扇我吧,我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你一直扇也行,扇到你消气为止。”林一览晃神了一瞬,然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没有搭理陈直。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觉得她不生气,她没有生气,陈直本来说的就是事实,没必要因为别人说了事实就生气。她只是有点以后都不想理陈直了而已,她没有那种很生气的感觉,甚至都不想反驳。——两个人一起回了家,不,确切地来说是林一览在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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