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阳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推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女孩本就昂着头在看他手上的卷子,余光看到要推过来的手,不由得踮起脚扬起脖子想躲开。
宋青阳手掌宽大,还是碰到了晏恬芮的脖子,刚搬完豆腐的手还有点水渍,全蹭到了女孩颈项的毛衣上。
晏恬芮被冰得一激灵,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楞了一下,放下抢卷子的手,往宋青阳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不高兴地说,手怎么这么冰啊,还有豆腐水,都弄脏我的衣服了。
女孩顿时模样有点委屈巴巴,宋青阳身体也放松下来,脸上露出点歉意,他收回触碰到女孩脖子的手,温热柔软的触感减弱,又看了看她身上粉紫色毛衣的领子,确实沾有水珠和一点豆腐渣子,竟然是平时爱干净的他弄上去的。
他打算放下高举在半空的拿着卷子的左手,本来他只是觉得晏恬芮这么着急她的卷子,好像见不得人一样,故意去逗逗她,却不想直接摸进了女孩的脖子里,吓到了她。
晏恬芮之所以不想让宋青阳看他的卷子,实在是由于内心自卑,拿不出手,宋青阳聪明,理科一向拿手,物理和数学都拿了省级奖项,就算现在离高考只有半学期了,也丝毫没有紧张之感,听说还过了自主招生,能为高考加分。
晏恬芮回家没几日就听邻里间都在夸赞他的事迹,预测他比姐姐分数还高,是清华北大的料子,那时候山坳里的人只知道清华北大的名号,而全市每年考上的学生屈指可数,好像山坳里都会因为他蓬荜生辉。
毕竟现在村子里长大的少年还在读书的只有几个了,晏恬芮的几个堂哥夏天已经辍学去南方打工了,还在读书的几个少年出挑的也就晏恬芮和她姐姐,宋青阳并不完全算。
在女孩眼里,宋青阳从来不是这个山坳里的人,他生长在市里,有修养爱干净,就算在这个山坳里待了几个暑假,他也和这里的人保持着距离,即使山坳里的人淳朴又热情,从来不期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晏恬芮也是从一次次被他冷待的过程中,逐渐明白这个事实的,后来她分享一些青菜瓜果,大多是想照顾慈爱宋奶奶,所以即使宋青阳长得英俊好看,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拥有的。
这样强烈的自尊心面前,是容不得自己的努力被玩笑被看轻的,尤其是弱项。
眼下她见宋青阳放低了手臂,她连忙去抢下卷子,放在书桌上用手舒展了几下,就转过身站在书桌面前,顾不得礼貌,严肃地对宋青阳说,你赶紧回去吧,不用你帮忙了。
宋青阳此时非常不会看脸色,他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不在意女孩一副轰客的架势,拉开一旁的木椅就坐了下来。
晏恬芮问他,你怎么还坐下了,平时可从来没见你来我家,快走,豆腐还没下完呢!她的语气平和一些,却还是在赶客。
你有没有点待客之道,没见你这么轰人的。宋青阳不客气地说,眼睛还在撇书桌上的书和卷子。
晏恬芮没办法了,屋里也没其他人了,姐姐在厨房里烤火,爸爸也不在家。此时和宋青阳单独待在她睡觉的地方,怪变扭的。
她决定一个人出去,妈妈还在那里收豆腐呢,她收起卷子放进抽屉里,交代了一句,你别看我卷子,眼神带有威胁成分,就小跑着去堂屋了。
此时春容姨已经装好另一只豆腐,放置在一旁,正在帮自己的婆婆分豆腐块,晏恬芮见状直接去搬,这只豆腐装在平时装水的桶里,两只手提就行了,比较方便,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家挪去,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她搞不清楚宋青阳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回去了,要是没回去,那她的房间岂不是就被他看光了。
房间后半段常年潮湿渗水,光线昏暗,前半段家具简单,摆放并不简洁,对于挑剔的宋青阳来说,就是个被他看不起的话把子。她打开房门,看见宋青阳还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仿佛在研究些什么。
她费力的提着桶进了里屋,才发现她的抽屉被打开了,她自己手工做的竹蜻蜓,竹蚱蜢被这人捏在手上端详。她想是被人端了窝,怒气直冲脑门,两三个健步将豆腐放好,又急忙走回书桌前,伸出一只手指着他质问,你怎么又翻我的东西。
宋青阳被指着脑壳也不舒坦,他直接拽下眼前的手指,又改抓着她的手腕,把晏恬芮拉近,无辜地说,我只是想看你的卷子,帮你研究研究地,这些只是顺便玩了一下,咋了,小气了?!宋青阳坏笑了一下。
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但她的手被宋青阳抓着,整个人歪靠着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温热的呼吸仰在她面前,乌黑的眼珠定定地锁住她,好像要把她完全看进去,这样暧昧的场景让晏恬芮很不自在,她想挣开往后退,宋青阳却不允许,手掌用力收紧,将女孩的手腕捏紧,不容拒绝。
他转移注意力,指着卷子问女孩,大题你怎么都空着?明知故问,晏恬芮小声诺诺地回答,我不会啊。
你姐姐不是在家吗,她不教你?
哪有,我姐姐物理也不怎么好,你以为人人像你那么聪明啊。晏恬芮的姐姐晏凝静高中三年都在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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