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後悔,」叶承翰贴得极近,滔滔不绝:「还是你不会很饿?我可以跟你一起吃一碗卤r0u饭,烫青菜要不要?老板!这季节是什麽菜?a菜,老师你吃不吃a菜?a菜就是吃起来苦苦的那种菜」
他们隔桌坐着一对母子,妈妈细心替儿子挑完鱼刺,把粉白的r0u全夹进小孩碗里,自己则剔着黏在鱼骨上的残r0u,之前谭言松总是会羡慕这样的光景,他会忍不住想像被人温柔的照料会是什麽感觉,他也想撒点无关紧要的娇,他也想任x地挑食。
然而,曾经强烈的钦羡,现在竟没有造成任何晃荡,他想,是为什麽呢?
眼前拥有丹凤眼的青年其实离成年并不远,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小毛头,但他早早学会开车、学会照顾人、学会不耍脾气,又是为了什麽?
「为什麽?」谭言松喃喃问出声。
叶承翰没有听清前句,只管回应後句:「因为想跟你一起来吃啊,所以决定好要吃什麽了吗?」
「我想和你一起吃一碗卤r0u饭。」谭言松回,事实是他根本不ai吃卤r0u。
叶承翰在菜单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正字,「那就两晚鱼肚汤、一盘油豆腐、一大碗卤r0u饭、切三样小菜,再一盘烤鱼下巴。」
老板顶着一颗油亮的光头,笑得像弥勒佛,热情地问:「你们两个是朋友啊?」
叶承翰爽朗笑道:「对啊,我朋友。」
「感情真好啊!」老板粗短的手指递上一盘小菜,「请你们的,这年纪要多吃点!」
谭言松看着叶承翰熟练地和老板对谈,同时取过两双餐具,用纸巾细腻地擦拭,然後将它们置於碟子边缘。
没有多久,菜都上齐了,叶承翰先是和老板要了小碗,将卤r0u饭按着b例分装到碗里,然後放到谭言松面前,又捏起鱼下巴,用筷尖戳剔着,夹了一块又一块鲜neng的鱼r0u到对方的碗里,一个夹完了,就换下一个,最後全部的r0u都到了谭言松碗里。
「快吃,」叶承翰喝了一大口汤,被烫得话都说不清,只能一直重复:「快吃、快吃、很烫。」
谭言松动筷,夹起一块粉白的r0u,放进嘴里咀嚼。
隔桌的母子用完餐了,妈妈替孩子擦净油腻的嘴,收拾後靠拢椅子,有礼地和老板说了谢谢,小男孩蹦蹦跳跳地牵起妈妈的手,左右晃啊晃。
鱼r0u在嘴里化开,谭言松不知道有食物嚐起来竟能如此甘甜,甜得让人想哭。
「好吃吗?」叶承翰眯起眼,贼贼地笑。
「嗯,很好吃。」
叶承翰空着的手,碰了碰谭言松的腿侧,悄声说:「下次再带你来吃。」
「嗯。」
两人离开小舖时,已接近深夜。
吃完热呼呼的食物,让谭言松放松得直打呵欠。
回程还是由叶承翰主驾,他将出风口调了个方向,避免直吹谭言松的头部。
「累了就睡一下。」嗓音温温润润的。
「我陪你。」谭言松一边打呵欠一边说。
叶承翰没拒绝,挑了电台,以细微的音量播着。
一开始,谭言松还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的话,到了半路,副驾驶座就传来细小的鼾声。
叶承翰透过後照镜瞄了眼,镜中的人睡得很沉,神se松弛舒适,他从没见过对方这样安心的睡颜。
为了在假日最繁忙的时段让老板空出两个位子,他不知道赔了多少游戏片。
那黑心的宅pa0弥勒佛。
他微微g起嘴角,但,看来今晚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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