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路山抱病在床,今日程靖负责看店。闲来无事的他把超市里的货架全部重新整理一遍,意外在小仓库的角落翻到一个纸箱,里面藏着几瓶有年份的好酒,上头还用红笔写着,“程靖结婚。”程靖心间涌出一股暖流,不禁回想起老男人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苍白样。前两日,程路山拽着赵德成和向礼一起去郊区的水库钓鱼,结果鱼没钓上半条,吹了一天冷风的三人不幸中招,其实病情最重的是程路山,号称体壮如牛的男人破天荒地发起高烧。程靖听取夏奶奶以毒攻毒的建议,晚餐时煮了一碗重酸重辣的鸡蛋面,男人吃完出了一身热汗,人是舒坦不少,就是喉咙遭了殃,说话声似锯木头般沙哑躁耳,开口便让人想起唐老鸭,腔调略带喜感。“你是不是在笑?”程路山狐疑地盯着他的脸。“没有。”“我看见了。”程路山愤愤道,“你小子不老实。”程靖替他盖好被子,“少说话,多休息。”“少说话需要放在前面吗?”“”作为一个合格的面瘫脸,程靖一般情况下是不笑的。除非真的忍不住。立青超市的关门时间是晚上12点。程靖收回门口的几张小板凳,余光瞥向隔壁还未关门的台球店。游戏机前那抹熟悉的背影引起他的注意,大头少年操控游戏角色疯狂厮杀,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躁动。程靖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递了瓶可乐过去。谢以梵转头见是他,立马停下游戏,接过可乐喝了两口。“都这个点了,还不回去睡觉?”谢以梵摇了摇头,“失眠,睡不着。”“有心事?”程靖一针见血地问。“我能有什么心事?”他自嘲一笑,笑得几分牵强,“我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没心没肺。”程靖沉默片刻,习惯他平时疯癫闹腾的样子,极少见他如此丧气。“说吧,我听着。”“真没事。”他继续嘴硬。程靖也不惯着,起身欲离开,“那你自己待着吧。”“欸——”谢以梵猛地拽住他的衣服,强装的淡定破功,可怜巴巴狂抖嘴唇,“靖哥,你别这么快放弃我嘛,你再多关心我两句,我肯定什么都招了。”男人垂眼看他,懒得废话,“那你是说还是不说。”“说。”谢以梵肩头一落,“你问啥我都说。”十分钟后,程靖终于从谢以梵絮絮叨叨的叙述中理清思路,最后做总结发言。“你是说,如果明天你爸妈不去学校,教导主任就要开除你?”他沮丧地撇嘴,“差不多这个意思。”“你犯什么事了??”程靖淡声问。“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提及此事,谢大头憋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今天午休时,我们班那几个男的在球场和高二的学生打起来了,我本来是过去劝架的,结果莫名其妙被人连踹好几脚,我条件反射地推了那人一把,刚好这个时候教导处胖老头出现了,任我怎么解释都不信,非要让我请家长。说来说去他就是想公报私仇,逮着机会给我致命一击。”“公报私仇?”程靖越听越糊涂。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一次回想都能把他气得牙痒痒,他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去年暑假,我把他侄子打进医院,虽说我使用暴力不对,但他那侄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他先动的手,指着我鼻子骂我全家死绝,我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住吧?再说我真没下死手,他倒好,闭着眼睛往医院一躺,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验伤报告,最后收了赔偿还害我记个大过。”他越说越来火,愤怒地猛拍一记游戏机,“你说这家伙跟蝼蚁有什么区别?以后别让我在路上见到他,我要不把他打得妈都不认识,我”程靖斜眼看去,“你什么?”谢以梵秒怂,“没什么。”程靖抬手在他额前猛敲一记,语重心长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爱冲动的臭毛病改改?”“靖哥,我冤枉啊,我现在很文明的。”谢以梵摆出一张苦瓜脸,掰着手指逐一细数,“我一不动手,二不动口,爱国守法,团结友善”“不动手?”程靖沉声打断,“那你和小芙老是拉拉扯扯的干什么?”“”谢以梵被男人犀利的目光震慑住,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小声解释:“我和夏大宝的关系比亲姐弟还要亲,所谓打架也不过是小孩之间玩闹罢了,再说我从来没把她当成女人看待过,你也知道她那性格粗鲁的跟个老爷们似的,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我都替她未来的男朋友感到担忧”程靖沉声,“我不知道。”谢以梵愣住,“什么?”程靖盯着他的脸,深黑眸底灌满杀气,一字一句地问:“我也不觉得她粗鲁。”
“”谢以梵不敢吱声,讪讪赔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时间已过零点,屋外狂风大作。谢以梵撒泼打滚地硬拉着程靖陪他打了几把游戏。后续闲聊,程靖随口问他,“请家长的事,你和谢叔白姨说了没?”“说了。”谢以梵冷笑一声,笑容苍白无力,“我妈还在国外旅游,老谢去外地出差抽不开身,说什么开除就开除,反正我这破成绩去参加高考也是笑话,不如给他留点颜面,大不了以后送我去国外读大学。”“你想去国外吗?”“谁他妈爱去谁去。”谢以梵慷慨激昂地一挥手,掌心用力按在胸口,“我反正到死都是一颗炙热的中国心,永永远远爱中华。”程靖颇为赞赏地点头,感叹道:“你不去当兵真是埋没你这个人才了。”“说心里话,我也很想和你一样去部队好好磨炼,不是都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吗?可我实在舍不得夏大宝他们,你说我消失两年,万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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