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腊月中旬,四位王爷都带着孩子们赶回来了,去宫里给太子、四妃请安复命,然后就回了各自的王府。
虽然是去送仁孝皇后下葬,仁孝皇后毕竟已经走了四年,一家人也服了丧了,这会儿团聚便隻管高兴就好,不必哀悼什么。
魏曕就是个闷葫芦,魏衡笑着给母亲与妹妹们讲他们此行的见闻。
平城作为新都,基本已经修建好了,城墙比当年一家人离开时修建得更高更厚,城内街道也更加宽阔气派。
变化最大的是燕王府,现在已经成了皇宫,比金陵的皇宫大了整整两圈。
除了修建皇宫,皇城外围也新修了很多宅子,有的是要赐给皇亲国戚,有的要赐给勋贵大臣。
平城的五座王府与公主府,同金陵的分布位置差不多,只是占地要更大一些,府内的景致也更充满了北地风情。
“既然修好了,皇祖父是不是要迁都了?”魏宁期待地问,母亲经常在她面前怀念平城的好,就连她也是生在平城,是地地道道的平城人呢。
提到这种大事,魏曕才开口道:“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快了。”
殷蕙是最激动的,金陵固然好,一年风景如春,可她怀念北方的四季分明,尤其怀念北方冬日的皑皑白雪。
魏曕还带了平城蜀王府的舆图回来,吃过午饭要歇晌了,他单独陪殷蕙看。
平城的蜀王府几乎是照着金陵的蜀王府修建的,连陶然居都有,三间平房前面种菜,后面栽种果树。
“那边养不了橙树,我叫人改成了柿子树。”魏曕的指腹移到陶然居的后面,解释道。
殷蕙笑道:“橙子、柿子,熟了颜色差不多,也算一样了。”
魏曕看着她的笑脸,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可惜。
澄心堂才是他们夫妻一开始的家,他在那里迎娶她进门,三个孩子也都是在澄心堂出生的。
可惜燕王府变成了皇宫,澄心堂也改成了他用。
四王归来,永平帝却留在了平城过年,儿孙大多数都被他打发回了金陵,隻留了一个长孙。
再加上平城已经修建好了,永平帝此举其实就是在告诉金陵的众臣与百姓,他快迁都了。
而且,景和十年是个好年啊,既是永平帝登基的第十年,也是永平帝满六十岁的年头。
换成谁,都会在自己庆六十的这年干件大事,迁都就是这样的大事!
一时间,金陵城内的人心都乱了。
权贵富商们早在永平帝开始修建平城的时候就跑过去买田买地了,这么多年下来,平城的房子、田地是越来越贵,金陵的房子、田地却是越来越便宜。如今迁都就在眼前,更多的官员开始变卖家产,命家人管事先到平城去买地买房。
老牌的金陵世家最不高兴,虽然他们不缺银子去平城买新宅子,可他们的人脉底蕴都在金陵,迁到平城去,他们与新贵有什么区别?更别提,听说平城那地方的冬日冷得要命,春秋风沙又多,哪里比得上金陵的气候宜人?
故土难舍,这波人真是在心里埋怨永平帝没事迁什么都。
有人发愁,自然也有人欢喜,像冯家、杨家等跟随燕王在平城起事的人家,就都很高兴都回到平城去。
济昌伯殷墉更是笑眯眯的。
年后殷蕙来这边探望老爷子,就见府里下人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迁都的旨意还没下来,祖父就着急回去了吗?”殷蕙调侃道,她记忆中的祖父,从来都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如今竟然心急起来。
殷墉当然急啊,回平城就相当于回家了,年轻人可能觉得再等几个月也不算什么,他年纪大了,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越是这样,就越盼着能够早点回去,叶落归根。
殷墉早就有在平城养老的心了,不想后面出了那么多事,永平帝登基了,孙女孙女婿都要来金陵,殷墉虽然可以留在平城当伯爷,可他放心不下。小孙女做皇孙媳不容易,做王妃要牵扯的事情只会更多,他无权无势的只剩一颗脑袋,关键时候或许能提点孙女一二。
这才是殷墉留在金陵养老的真正原因,而非贪恋这京城富贵之地。
殷蕙都知道的,她虽然是父母所生,可父母都早早离去,祖父才是这世上最疼她的人。
“这次您回去,街坊们待您肯定更热情了。”
殷蕙一边替老爷子捏肩膀,一边憧憬道。
祖父有钱又心善,殷家周围的街坊们基本都沾过祖父的光,平时也都把祖父当财神爷看待,又喜又敬的。
殷墉摸着胡子,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只可惜,有的人已经寿终正寝了,曾经光着屁股在街上乱跑玩耍的孩子们也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微风吹拂,几片樟树的叶子轻轻地飘过来。
殷墉看着那些叶子,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无论如何,他总算可以回家了,孙子一家和和美美的,小孙女与女婿也越过越甜蜜。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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