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旸趁喝酒的时候偷偷瞟了眼精神抖擞的父皇,这时候,他多少有点羡慕可以回府休息的弟弟们。
父皇总是遵循着守夜的习俗,可他却觉得守夜乏味极了,歌姬们再美舞得再好看,只能看不能动,有什么看头?而且因为他是长子,他连看都不能多看,不似二弟那般,至少饱了眼福。
熬着熬着,子时终于到了。
魏旸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带着妻子、子女朝帝后、四妃拜年。
永平帝笑笑,竟然还带着家人们去外面欣赏了一会儿金陵城内此起彼伏的烟花,看够了,这才示意众人回房休息。
回东宫的路上,魏旸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可真的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他反而睡不着了,看着旁边的徐清婉:“你说,父皇去巡边,带大郎、三郎就够了,为何还要带二郎他们?”
按理说,他是太子,已经凌驾于四个弟弟之上,那他的儿子们自然也比侄子们尊贵,父皇该区别对待的。
徐清婉道:“都是在父皇身边长大的,哪个都喜欢,年纪也没差太多,就一起带上了。”
有的人坐到了龙椅上,那真就是孤家寡人了,眼中只有权势江山。
公爹不是那种帝王,妻妾子孙在公爹的心里都占有一席之地,包括打小病恹恹的四郎。
魏旸抿了抿唇。
父皇这么安排,弟弟们肯定都高兴,王爷的儿子竟然与太子的儿子同等待遇。
徐清婉看出他的不满,道:“这样也好,二郎、四郎、五郎也都是您的侄子,他们跟着父皇开了眼界,将来若有出息,还不都是替您效力。”
魏旸在心里嗤了声。
妇人之见。
对于帝王而言,儿子有出息就够了,弟弟侄子那边,最好不要太有出息。
元宵过后,永平帝在朝堂上宣布了他要巡边一事,自此,京城与各地都开始为此做起了准备。
殷蕙也替衡哥儿预备起了行囊。
她先将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列到单子上。
小时候祖父经常外出经商,殷蕙见过德叔帮祖父收拾行囊,知道哪些东西是必须的。只是那时候她是孙女,孩子心性,如今她是母亲了,就觉得好像还不够,恨不得去菩萨那里求个传说中能包纳万物却又能变得小小的方便随身携带的宝物来,送给衡哥儿。
一张单子修修改改,殷蕙又拿去给魏曕看,让他这个父王查漏补缺。
魏曕从上到下一条条看下来,带着殷蕙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他拿起笔,沾墨,在单子上勾了三样东西,分别是衣物鞋袜、药箱、洗漱用品。
“其他的宫里都会预备。”
殷蕙抿唇,抢过笔又勾了一样,零食。
“衡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好容易饿。”
她振振有词,魏曕也就同意了:“那就准备些肉干坚果,不必太多。”
殷蕙点点头,又看着“衣物鞋袜”那条喃喃自语起来:“父皇这一走,怎么也得大半年,我得给衡哥儿预备几套大些的衣裳。”
魏曕坐到旁边,看着她在那里思索要预备几套。
看着看着,魏曕想到了两人刚成亲的时候。
成亲第一年秋,他、大哥、二哥要跟着父王巡视边关,她也是这般列了一个单子。
魏曕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他的行囊自有安顺儿为他准备,无须她费心费力弄一些没用的物件。
成亲第二年秋,他与大哥一家要来金陵给先帝祝寿,出发前几日,她问了一下要不要帮忙预备行囊,他摇摇头,她也就没再操持。
等魏曕从金陵回来,她就变了样子,待他再不像以前那么殷勤。
如今看她为儿子费心的模样,魏曕竟然有些怀念她围着他念念叨叨的时候。
殷蕙满脑都是儿子,突然间魏曕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怀里。
殷蕙疑惑地看过去。
魏曕没说什么,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下来。
殷蕙眨眨眼睛,隻觉得莫名其妙,以前他要是有这种心思,行为举止甚至眼神总会先透出些暗示来,刚刚夫妻俩还在替孩子打算,他怎么就想到那上头了?
不过,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殷蕙很快也就忘了儿子,眼里只剩明明已经三十出头却越发强壮魁梧的王爷夫君来。
二十岁的男子还青涩着,三十岁的男子才真正成熟起来,就像一棵树,或许不会再长高,却会越来越枝繁叶茂。
不同男人,枝繁叶茂的方式也不一样,有的人是渐渐发福,有的人是越发健硕。
魏曕自然是后者。
殷蕙最喜欢被他轻轻松松抱起来的时候,那一刻魏曕显露出来的力量,让她觉得他无所不能,无比可靠。
三月里,温如月出嫁了。
她现在是魏曕名义上的妹妹,所以殷蕙、魏曕让她搬到蜀王府,在蜀王府出的嫁。
蜀王府的宴席并不算多热闹,但请来的全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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