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时,衡哥儿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这就是年少力量不够,再加上不习惯的缘故,大腿酸乏。
循哥儿跑过去扶住哥哥。
地上是小兄弟俩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魏曕看在眼里,想起自己刚学马的时候,教他的是武师傅,扶他的是长风。
可他的马是父皇送的,他骑马骑得好,父皇也笑得十分自豪。
年前这段时间,衡哥儿每天都要骑马,早上骑半个时辰,下午骑半个时辰,就像小时候刚得了新玩具一样,乐此不疲。
循哥儿还不能学,但他喜欢去自家的练武场看哥哥骑马。
转眼就到了除夕。
一众皇亲国戚又聚到了宫中,今年桂王魏暻那边添了嫡出的十一郎,楚王府添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太子那边也添了一个庶女,另有一位侧妃待产,永平帝这一脉的子孙是越来越兴旺了。
这一年也算风调雨顺,国运昌隆家里太平,永平帝的心情就非常好。
目光在儿孙们当中扫了一圈,永平帝忽然对衡哥儿道:“五郎,听说你最近在学骑马,学得怎么样了?”
他这一问话,大殿之上就安静下来,众人都笑着看向衡哥儿。
衡哥儿起身,朗声答道:“禀皇祖父,我已经会跑了。”
永平帝挑挑眉:“能骑射吗?”
衡哥儿顿了顿,坦然道:“还没学,父王让我先打好基础。”
永平帝点点头,老三教得对。
示意衡哥儿坐下,永平帝又看向衡哥儿前而的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前而三个年龄大些,都学了,于是永平帝隻问比衡哥儿年长一岁的四郎:“四郎学了吗?”
四郎还没站起来,楚王魏昳就开始擦额头的汗了。
四郎瞧见父王的动作,答道:“禀皇祖父,父王想教我,我,我不敢学。”
魏昳听得一怔。
他何时教过四郎,因为四郎瘦瘦弱弱的,到现在跟循哥儿个头才差不多,他根本就没想过骑马的事。
惊讶过后,魏昳也就明白过来,儿子是在替他开脱,这样父皇就只会嫌弃四郎胆小,不会怪他失责。
永平帝斜眼二儿子,对四郎道:“没什么不敢的,回去就练起来吧,明年皇祖父要巡视边关,你们五个大的都随朕去。”
儿子们各有差事,一起留在京城,真出什么乱子也能互相照应。
孙子们从小在蜜罐中长大,该历练起来了,年纪小,就先跟着他去开开眼界。
在这场除夕家宴之前,永平帝未对任何人透露过他有巡边之意。
所以他的话一说完,徐皇后、四妃愣住了,王爷王妃们呆住了,公主驸马们也都面面相觑。
永平帝看着那一副副呆头鹅的样子,笑着端起酒碗。
徐皇后坐在他身边,替孩子们问:“皇上何时起的巡边之念?”
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起来。
永平帝感慨道:“早就有了,只是先前都不得空,现在朝内朝外都很稳定,朕就想去边关看看。”
看看那些手握雄兵的大将们有没有野心,看看底下的将士们有没有好好操练,再震慑震慑关外的邻国们。除此之外,车驾辗转各地的路上,他还能亲眼看看百姓们过得如何,稍微施加些恩惠,便能巩固一波民心。当然,这一圈下来,相信随行的孙子们也能对治国练兵有些感悟。
一举多得的事,永平帝势必要巡这一趟。
金陵这小地方,他也实在是待够了。
永平帝又喝了一口酒,那神态就像一隻展翅欲飞的鹰。
徐皇后很了解自己的皇帝丈夫,所以也没有劝阻什么,笑着问道:“那您打算何时启程?”
永平帝看眼太子,道:“四月吧,年后还得准备准备。”
徐皇后松了口气,帝王巡边非同一般,别的不说,光是随行护驾的侍卫们就得好好挑选,以防有人行刺。
“好了,今夜除夕,咱们好好过年,不用想太多。”
永平帝朝海公公使个眼色,海公公心领神会,吩咐了下去。
紧接着,早在殿外等候的歌姬们翩然而入,献起舞来。
宫里的歌姬,舞艺自然不俗,殷蕙此时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频频地朝衡哥儿那边望去。
刚刚公爹可是说了,要带五个孙子同去巡边,其中就包括她的衡哥儿。
两辈子殷蕙都没与儿子分开过,哪怕到了金陵衡哥儿、循哥儿白日要去学宫读书,晚上总会回来吃饭睡觉,母子天天都能见面。
巡边,要巡多久?衡哥儿过了年也才十一岁,小小年纪就出那么远的门,身边人能照顾好他吗,路上会不会有个头疼脑热,到了边关会不会水土不服……
各种各样的问题一股脑地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起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不光光是殷蕙,徐清婉、纪纤纤同样面带忧容,至于福善、王君芳,她们的孩子还小,都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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