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可以自己吃葡萄了,四郎、衡哥儿还得乳母喂。
纪纤纤扫了一眼,叹气道:“瞧瞧,五郎都快比四郎还高了,我们明明比你们大了一岁。”
殷蕙道:“也没满一岁,一个年前秋天生,一个年后春天生,满打满算也就半年,何况四郎只是长得瘦些,说话已经跟大人差不多了,五郎还只会几个字几个字地说呢。”
纪纤纤:“这倒是,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殷蕙点点头,等孩子们吃完水果,便一块儿出去了。
刚走到院子里,魏曕从外面回来了,瞥见纪纤纤娘仨,他也没说露出笑脸客气客气,还是冷冰冰的,隻放慢脚步,朝纪纤纤喊了声“二嫂”。
纪纤纤笑道:“三爷今日不用陪父王吗?”
魏曕颔首。
纪纤纤就看向殷蕙:“那咱们就不去逛了,三爷难得空闲,你们一家三口多待会儿。”
殷蕙看向魏曕,见这家伙竟然默认了,隻好将纪纤纤娘仨送到门口,她又牵着衡哥儿折回来。
“出去玩!”衡哥儿却不乐意待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拉着娘亲的手往回使劲儿。
“走吧。”魏曕走过来,抱起衡哥儿道。
衡哥儿高兴地靠在爹爹肩头,一副今天爹爹比娘亲好的小模样。
殷蕙不跟傻儿子计较。
结果他们走出院子,就见前面二房的两个乳母带着二郎、四郎,也是要去外面玩,纪纤纤却不见了。
“哥哥!”衡哥儿开心地叫了起来。
二郎、四郎看到他,也很高兴。
到了草原上,衡哥儿丢下爹爹,与二郎、四郎一块儿玩去了,殷蕙、魏曕坐在草地上,看着孩子们玩闹。
这次草原之行已经过去了大半,衡哥儿天天在外面撒欢,现在跑得越来越稳。
殷蕙剥了一个橘子,分一半给魏曕,留一半自己吃,目光始终跟随着儿子。
魏曕无意看过来,就见她的嘴唇红润润的,像才被雨水浇打过的海棠花瓣。
她小口小口地嚼着橘子,吃相文雅。
过了一会儿,三个孩子前后跑过来,个个都流了汗。
殷蕙招呼道:“过来喝点水。”
二郎道:“我不想喝水,我要吃橘子。”
殷蕙笑道:“先喝水,喝完才有橘子吃。”
二郎哼了哼,扫眼冷脸三叔,没有再坚持。
二郎、四郎并肩坐在锦垫对面,衡哥儿扑到魏曕怀里,要坐在爹爹腿上。
知道魏曕不喜欢身边围太多人,等乳母给孩子们擦了手,殷蕙就叫她们先退到一旁,她分别给三个孩子倒了半碗温水。
喝过水,她再给孩子们分橘子。
“三婶真好,我娘就不会给我剥橘子吃。”
殷蕙探身喂衡哥儿吃橘子瓣时,二郎突然道,有一点点羡慕的意思。
殷蕙笑:“可你娘肯定也做过一些三婶没有对五郎做过的好事,对不对?”
二郎认真想了想,道:“我娘亲过我,您亲过五郎吗?”
殷蕙还没说话,衡哥儿脆脆地道:“亲过!”
二郎不信:“你知道什么叫亲吗?”
衡哥儿每天都会被娘亲亲脸蛋,当然知道,见娘亲坐在旁边够不到,小家伙就在爹爹怀里站起来,转身,两隻小手捧住魏曕僵硬的脸,凑过去,重重地吧唧了一下,留下一些口水与橘子汁水。
亲完了,衡哥儿满意地坐下去。
殷蕙看眼魏曕,这男人一动不动,似乎并不嫌弃儿子的口水了。
二郎输了一场,继续想,可无论他说什么,衡哥儿都抢着说三婶也给他做过。
二郎不服输,突然叫道:“我娘打过我屁股,三婶打过五郎吗?”
衡哥儿愣住了,他不明白什么叫打屁股。
一直沉默的四郎忽然高兴道:“我娘没有打过我!”
二郎一听,伸手就去推四郎:“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比!”
四郎身子瘦小,被他推倒在席子上,张嘴就大哭起来。
魏曕训斥二郎:“不许打人,扶四郎起来。”
二郎大叫道:“不用你管我!”
说完人就跑了,四郎的乳母也赶紧抱起四郎,匆匆离去。
衡哥儿不解地看着这一切。
殷蕙听着四郎的哭声,心情有些复杂,虽然燕王也关心庶出的孙子,可在二房的院子里,四郎作为庶子,不可能与二郎平起平坐,二郎肯定也是听多了乳母或纪纤纤的话,多少明白了嫡子、庶子的区别。
她再看向魏曕。
魏曕已经恢復了正常神色,仿佛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吵闹都与他无关。
衡哥儿吃够橘子,要去抓蚂蚱。
魏曕陪儿子去抓,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殷蕙瞥见他飞快用袖口擦了擦脸,正是被衡哥儿亲过的地方。
殷蕙无话可说。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