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垂着眼,能看到她的裙摆,昨晚的确生气她留宿外面,刚刚听安顺儿说她上午就回来了,想来也是挂念孩子,魏曕便不想再计较此事。
“家里如何?”他攥住儿子淘气的手,随口问道。
殷蕙诧异他竟然主动打听起殷家的事来,愣了愣后马上笑道:“挺好的,阆哥儿长高了一大截,我都得仰头看他了,功夫学得也不错,长风夸他有天分。我那姐夫瞧着也是一表人才……”
魏曕听到这里,看过来道:“我记得你说,他在哪里做知县?”
殷蕙:“嗯,香河县,我二叔二婶亲自物色的,本来依我祖父的意思,隻想让姐姐嫁个门当户对的经商世家。”
她可不想让魏曕误会祖父有心巴结当官的。
魏曕没误会,却莫名想到了她那位姓谢的表哥,他让长风打听过了,谢家亦是平城的富贵人家,也许,如果不是父王要用他的婚事跟殷老换银子,殷老也会安排她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就像那位谢表哥。
殷蕙见他若有所思,心里一咯噔,试探道:“您该不会想看我的面子,提携我姐夫吧?”
不然怎么要问蒋维帧在哪里做知县。
魏曕闻言,递了她一个“做梦都不用想”的眼神。
提携,拿什么提携,他们兄弟的官都是父王封的王府属官,知县需要朝廷任命调遣,难道他要为了她的一个堂姐夫,求父王动用关系,甚至惊动皇祖父与太子?
殷蕙挨了瞪,反而高兴了,她压根就不想魏曕掺和这些事,否则事情办成了,殷蓉夫妻得了好处,人情却算她欠魏曕的。
“吃饭吧,我记得您好像挺喜欢吃烤肉馍的,回来时我特意去街上买了几个。”
“嗯。”
一家三口来到厅堂,衡哥儿坐到餐椅上,看看爹爹,看看娘亲,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饭后魏曕陪衡哥儿玩了两三刻钟,等天色黑下来,就让乳母抱小家伙下去了。
殷蕙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见他进来,便叫丫鬟们退下,她绕过椅子,站到他面前帮他更衣。
熟悉的淡淡花露香从她的身上飘过来,魏曕垂眸,看见她长发披散慵懒妩媚的样子,也看见随着她的动作,微松领口内若隐若现的荷绿色兜边。
无论艳红还是碧绿,都很衬她的肤白若雪。
“无事献殷勤。”魏曕抓住她的手,在她震惊地抬眸时,看着她的眼睛道。
她这种小伎俩,用的多了,他一眼便看透。
殷蕙怕他的冷脸,但如果魏曕露出这种如狼的眼神,她便只会为即将到来的热烈而心跳加快。
“帮您更衣算什么殷勤。”她假做不懂,还挣了挣手。
这一挣,便彻底将魏曕变成了狼。
等殷蕙的意识濒临溃散,根本没有耍小心思的余力,魏曕才在她耳边问:“有事求我?”
殷蕙连连摇头。
魏曕:“那为何献殷勤?”
殷蕙抓着他的肩,眼波迷离:“怕您生气,不许我再出门。”
无所求,只是怕。
娇滴滴的人说出这种娇滴滴的话,魏曕喉头一动,话已说了出来:“不会。”
他没那么小气。
香河县,知府县衙。
早上殷蕙离开殷家时,殷闻还在县衙后院的客房呼呼大睡。
昨日黄昏他来这边送嫁妹妹,晚宴上喝多了,就听蒋维帧的安排,留宿一晚。
醒来时,殷闻隻觉得头疼欲裂。
小厮阿吉端了醒酒茶来。
殷闻喝了一碗,捏捏额头,问:“姑爷他们可起了?”
阿吉笑道:“起了,还一同来看过您呢。”
殷闻洗过脸便去见二人了。
蒋维帧大大方方,殷蓉眉眼羞涩,郎才女貌,瞧着很是般配。
趁蒋维帧离开的时候,殷闻低声问殷蓉:“他身体如何?”
殷蓉没想到亲哥哥会问这种问题,面色涨得通红,瞪他一眼,扭头不肯回答。
殷闻道:“他耽误至今才肯成亲,我怀疑也是为了你好。”
殷蓉记着那日爹娘哥哥把她当外人的仇,讽刺道:“为我好?那他身体若有疾,哥哥可会带我离开?”
殷闻皱眉:“都嫁人了,懂点事。”
殷蓉懒得与他纠缠,点点头,绷着脸走了。
殷闻放了心,再怎么说,殷蓉都是他的亲妹妹,他可不想妹妹嫁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辞别之后,殷闻骑马离去,阿吉与两个护卫如影随形。
几十里的路程,主仆四个时而快跑时而慢行休息,路上竟然还撞见另一支迎亲的队伍,大红花轿摇摇晃晃的。
阿吉打趣道:“少爷,大小姐二小姐都出嫁了,您还不着急给我们娶位少奶奶吗?”
殷闻确实不急,他才十九,成亲就意味着身边要多个管他的人,再说了,他眼光高,至今还真没遇到让他想娶回家的好女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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