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对答如流,温夫人顿觉欣慰,她的儿子面冷如冰,其实心里对儿媳妇很上心呢,瞧瞧,生辰记得这么清楚。
“那你别忘了给阿蕙准备生辰礼物,她虽然做了娘了,却也才十六岁,还是姑娘心性呢,你多哄哄她。”
魏曕敷衍地点点头,走了。
去年她生辰,他差事正忙,忙过了某一日才突然记起这事,不过已经过了,她也好像不记得这回事,魏曕就没有补什么礼物。
今年,如果不是母亲提醒,他大概也不会想起来,就像他也从来不会特意去记要给自己过生辰这事。
又去书堂看了看老四、老五读书,快到晌午,魏曕才回了澄心堂。
他一走一上午,殷蕙也没有问问他去了何处,这种问题,上辈子她问了太多次,魏曕总是不愿回答,这辈子又何必再问?
她也不好奇了,左右就是那几处地方。
午饭端上桌,依然是魏曕单独坐在一侧,殷蕙与乳母坐在一边,中间夹着衡哥儿。
前阵子殷蕙叫木匠给衡哥儿做了一张椅子,后面有靠背,前面有放吃食的托盘,这样大人给他喂饭也方便,省着抱着了,等衡哥儿再大一些,还可以早早练习自己吃。
椅子上面铺满了缎面的垫子,无论衡哥儿怎么拍打玩耍,都不会有划伤手指的危险。
“这椅子哪里买的?”魏曕罕见地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了。
殷蕙看他一眼,道:“我突发奇想想到的,您觉得如何?”
魏曕:“有些危险,平时别让他自己坐在上面,小心摔下来。”
殷蕙本想解释下面都有带子系着的,见他低头吃饭了,就把话咽了回去,看向乳母。
乳母立即站起身来,弯着腰向魏曕保证,她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小主子身边。
魏曕淡淡地应了声。
衡哥儿急着吃东西,呀呀地朝乳母叫,乳母忙重新坐下,拿杓子舀煮成粥状的红薯泥喂他。
一杓下去,衡哥儿两边嘴角都沾了金红色的糊糊。
即便如此,殷蕙也觉得儿子漂亮可爱,一顿饭的时间,她除了自己夹菜吃饭,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儿子。
魏曕放下筷子,去了书房。
不过到了晚上,吃完晚饭他没有再走了,逗会儿衡哥儿,等乳母抱走衡哥儿,他径直去了内室。
殷蕙梳头时,他靠在床上看书。
丫鬟们端来洗脚水,夫妻俩并肩坐在床边,叫丫鬟们伺候。
自始至终,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魏曕的话非常少,如今殷蕙收了心,也没有什么话可与他说。
主子们各怀心思,金盏、银盏都察觉了夫人的不对劲儿,以前夫人首先会恭恭敬敬地服侍三爷,然后也会努力找些话说,如今呢,三爷还是那个冷冰冰的三爷,夫人虽然不冷,可好像不爱搭理三爷了,也没了那份恭敬劲儿,瞧瞧,洗完脚竟然直接钻到里面的被窝躺下了。
退下后,金盏忍不住悄悄问银盏:“夫人与三爷是不是吵架了?”
银盏下意识地摇摇头:“怎么可能。”
夫人怎么可能敢与三爷吵架,这俩人根本也吵不起来,只要三爷皱皱眉,夫人都怕得要认错了。
金盏:“但你没觉得夫人在三爷面前,好像不一样了吗?”
银盏沉默,是不一样了,夫人又变回了殷家的二小姐,我行我素,不必看谁的脸色。
她喜欢这样的夫人。
“别多想了,三爷都没说什么。”
金盏点点头,可心里总是莫名地不踏实。
今晚该金盏守夜,九月底的平城几乎就是入了冬,哪怕屋子里烧着地龙,刚铺好的被窝也冷清清的,幸好夫人体恤她们,也赐了汤婆子下来。
夜黑人静,金盏抱着汤婆子取暖的时候,内室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动静。
金盏就在被窝里笑了,果然是她多虑了,三爷与夫人亲密依旧呢。
“二嫂将京城夸得那样好,你真不想去?”
魏曕缓缓地问道,吐字的节奏与动作一致。
殷蕙有种五雷轰顶的荒谬感,这时候他不专心办事,说什么话?还提什么二嫂,京城又是哪辈子的话题?
“不想去,太远了。”她偏着头道,想避开他的气息。
魏曕:“真不想?”
他似乎很执着这个答案,慢吞吞地,给她时间好好考虑。
殷蕙真不想,她隻想他快点,别在这节骨眼吊着她。
“真不想,祖父去过南边,说根本没有传说的那么好,冬天湿冷夏天闷热,春秋虽然气候宜人,却时间太短,远不如平城的气候叫人舒服,再说了,衡哥儿这么小,带出去肯定不方便,不带他,叫我离开他仨月,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我可舍不得。”
为了打消他那根本不必有的怀疑,殷蕙一口气解释了很多。
她的语气是那么自然,甚至还用小动作催了催他,哪里又像在为不能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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