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的神色更凝重,你之前就老吵嚷要来见她,上一次吃酒,把她从头问到脚,眼睛根本移不开,她都怕了你。
上次我只是好奇!我没有吓她!而刚才,是她威胁我,我不答应帮她打人,她才喊的非礼。文逸摊手。
碧好见势,一个箭步跑到李漠跟前跪下,抱住他的膝,妾怎可能会让大人帮忙打人?这个理由,未免......罢了罢了,爷,此事还是就此作罢吧,别因为我影响你们多年的情谊。
文逸快气疯了,有生以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她这么一说,还有谁会相信他?
正所谓,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
文逸霍地跳出来,直指李漠,用力咬牙道:你今儿个到底是信,还是信我?我跟你相识二十年,竟都比不过这侍妾的枕边风!李漠,我真是,错认了你!
这话铿锵有力,字字决绝。
若是李漠今天不给个交代,那便是朋友也不要做了,做个仇人罢!
彼时,李漠凝住,深邃的眼眸里不见一线光。
碧好心里陡然也有了些慌张。
她哪里会想破坏他们的友谊,只是借机要挟一下文逸罢了。若事情真的闹僵,她可就罪过了。
于是,她扯扯李漠的袖子,正欲开口
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非礼她!你信我啊!文逸却又霍地跳起脚来,过来一把扯住李漠的另一只衣袖,哭丧着脸晃啊晃,我至今还只是个童子鸡,我能有什么色心哇......
碧好不禁一缩头。
好吧,这人真的比她还能缠,还能哭,还,能屈能伸。
她静静看他奏乐表演。
彼时的李漠,左右手各被牵住,一个是娇软美妾,被吓得白了脸,一声也不敢吭;一个是多年好友,哭丧得像被革了官职,即将发配大牢。
总而言之,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漠一张脸拉得极长,低声道:够了,两个都不许闹了。
接着望向文逸,把你那天把她从头问到脚的话,再问一遍。
不许问!甫一站直的碧好脱口而出。
其实,她在李漠面前造谣了,那天文逸没有问她内衣色儿来着。
因为心虚,她巴巴地看了一眼文逸,希望他不要复述。
文逸却哼了一声,别开头。
李漠了然了,沉着脸对两人道:今晚的事是个误会,没什么大不了。文逸你回去吧,案子的事明日再谈。
文逸挑挑眉,不甘心地多问一句:信我了?
李漠回以一个眼神,文逸复又对着碧好哼一声,这才肯转身离开。
至于碧好,她被李漠亲自押送回暖香坞。
一路上,他不说话,也不牵她的手,还把双手背在身后,不给她主动牵他的机会。
这是生气了吗?
是她闹得太过了,挑战了他的底线,还是,他由此想到了彼,想到了她这个人,这副脾性,和以前的种种。
碧好小心揣度他的脸色,忽而,她脚底一滑,打了个趔趄,李漠及时搀住了她,她能听见李漠那几不可闻的叹气声。
爷,怎么了?她问。
李漠收回手,从她看来,他的侧脸棱角锋利流畅,他只道:走。
相顾无言回到暖香坞,已洗过浴的碧好换上寝衣,坐在妆奁前梳头等他。
可待他从净房出来了,上了床,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丫鬟把屋子中间的隔断帘拉开,全都退了出去。碧好放下梳子,走到床边对正靠在床头看书的李漠道:爷,可要睡了?这儿光不好,怕伤眼睛。
李漠嗯了一声,碧好接过他的书放下,而后放下帷幔,吹灭了两盏灯,只留两盏弱的。
她也上了床,躺在里侧。
李漠仍无睡意,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在想什么。碧好此刻连呼吸都格外小心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高兴的时候,她还能闹一闹他,可如今这情形,她若扑过去,必遭冷脸相待。
该怎么办才好呢?
碧好双手拽着被子,闭上眼睛慢慢想,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碧好从噩梦中惊醒,双手胡乱挥了挥,嘴里喃喃着什么,猛地一睁开眼
爷......她委屈地抓向身旁还没入睡的人,梦里好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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