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事一旦败露,不仅无法撼动你在警界的地位,而且很可能变成你更进一步的政绩之一,所以最后只能我亲自上,这是一方面原因。同时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刚从生活了十多年的美国回来……”
黑桃k诚恳道:“想见你一面是人之常情。”
江停闭上了眼睛。
那是个轻而克制的动作,但从眉头细微的纹路可以明显看出他的情绪。
严峫强迫自己开了口,沉声问:“……你们真的是血亲兄弟?”
黑桃k笑起来:“当然不是。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个人特别变态啊。”
在场除他之外,大概没有人敢认为这个笑话有任何好笑的地方。
“吴吞提拔他,不过是想弄死我。金三角就是这么个地方,垂垂老矣的大毒枭即便到了最后一刻都不能容许亲生子染指权力,越老越不肯放手,因为一旦失势就面临着被无数仇家围剿的局面,何况他也不止我一个儿子。”黑桃k冲江停那个方向示意,说:“至于他对吴吞来说不过是个工具,还是个看似很听话很有用的那种。如果三年前我运气稍差一点,说不定就真输在他手裏了。”
波叔又开始挣扎想说什么,大概是要为吴吞辩解,但没有人在意他。
“所以三年前我到底栽在了哪里,”江停沙哑地问,“真是岳广平把1009的行动部署告诉了你?”
出乎意料的是黑桃k摇了摇头:“不,岳广平至死都没有洩露这个秘密。”
江停显然并不相信。
“真的没有,答案其实很简单。”黑桃k懒洋洋道,“在1009行动开始的半年前,也就是春末夏初的时候,某天岳广平突然联繫‘铆钉’——不好意思就是我——求证了一个问题。”
江停猝然想到了什么。
“他问:听说红皇后是个女人,你能想办法验证这一点吗?”
黑桃k看着江停煞白的脸,微笑耸肩:“看,你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瞬间线索随记忆倒溯而上,尽数收于江停颤抖的瞳孔。是的,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岳广平会在临死前打出那个精神崩溃的电话,为什么秦川会提示说1009行动根本没有内奸——
因为留下这个致命破绽的人,就是他自己。
——三年前,深夜,波涛园社区701栋a座301室。
保姆早就睡了,客厅裏幽暗的臺灯映出袅袅香烟。桌上的烟头已经堆尖,岳广平手裏那半杯浓茶却连最后一丝热气都不见,许久后他才把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所举报的这些事情,现在我都瞭解了。但因为它事关重大、牵涉太广,如果存在任何虚假编造部分的话,你是要负严肃责任的,明白吗,江队长?”
沙发另一边,深夜不请自来的禁毒支队长手肘撑在自己大腿上,十指交叉贴着鼻端,沉默着点了点头。
“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岳广平顿了顿,沉声问:“就算你举报的这些完全属实,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秘密的呢?”
岳广平已经年近退休了,多年熬夜让他衰老得非常厉害,眼圈周围满是皱纹,眼底也凝着深深的青黑。但老花镜后的双眼还是目光如电,紧紧盯在江停脸上,彷佛只要有一丝破绽,就能将他原地穿透。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一直防着我。”江停低声道。
还没等岳广平理解那个“他们”是什么意思,江停说:“我就是红心q。”
短短六个字,岳广平却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险些站起身:“你说什么!”
江停抬起脸,静静地回视他。
红心q,贩毒集团中最神秘的人物之一,警方连此人到底是华裔还是缅甸裔都不确定。即便打入内部多年的资深卧底,都无法从其他毒贩口中打听到红心q的任何资讯,以至于岳广平一度认为这个人是不存在的,或者是黑桃k为处理一些敏感生意而立起的幌子。
“……”
岳广平双眼圆瞪,简直像今天第一次认识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部下。客厅裏安静无比,只能听见他自己胸腔中急促的喘息,许久后岳广平终于一点点地坐了回去,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怎么证明?!”
江停伸手又摸了根烟,低头喀嚓点上。
“当年在缅甸曾经发生过一些误会,具体不重要了,总之金三角很多人至今以为红心q是女性;但这个流言在我国西南地区公安系统是绝对没人知道的,您可以通过自己的管道去确认这件事。同时,接下来我会从贩毒组织内部洩露一些小的线索,您手裏应该是有线人的吧,通过情报对比,确认我就是红心q这一点应该不会太难。”
岳广平视线灼灼地紧盯着他。
“但我无法透露出更重要的情报。”江停又道,“就像我说的那样,吴吞手下的元老多是缅甸人,那些老头防我防得很厉害。我在公安系统这么多年,集团内部的大多数事务已经被边缘化了,很多重要情报连我自己也很难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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