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社区外响起了遥远的警笛声。
“我立刻下楼开车准备逃离,但被警车发现了。当时我心裏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他们抓住,因为第一我说不清楚,第二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员警,还是黑桃k另一个阴谋的开始。”
即便过去了整整三年多,在復述这段经历时,江停的肩膀还是有一点发抖,他插在裤袋裏的双手紧紧攥住,指甲毫不留情地刺进了自己的皮肉。
“几辆警车在后面追逐,而我开车冲上了高速公路……最后的记忆是一辆货车从斜裏冲出来,紧接着我一头撞了上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犹如困兽在陷阱中左冲右突,明知道四面楚歌,却还想拼死撞出一条生路,哪怕最终粉身碎骨。
空旷的套房裏,回荡着江停冷静又清晰的声音:“就这样,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年零三个月之后了。”
他们都没有在说话,很久之后严峫终于用手捂着嘴,长长地、深深地吐了口炙热的气。
“杨媚不可能在警方的天罗地网中把你救出来,所以当时追捕你的警车应该有蹊跷。而岳广平的死,基本上可以确定跟黑桃k有关。”严峫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乌黑浓密的剑眉紧锁,喃喃道:“但他想告诉你的内鬼,到底是谁呢?”
——这名内鬼到底拥有什么样的一个身份,以至于岳广平不能直接在电话裏报出名字,而是要亲自见面、解释原委,以至于在关键时刻被灭口身亡?
江停说:“我不知道,警车来得太快了,我甚至没时间进入岳广平的死亡现场去做任何检查。但有一件事我始终耿耿于怀,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
严峫蓦然抬眼。
“岳广平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江停略微一顿,彷佛每个字都在唇齿间酝酿了很久,才轻轻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如果这是他留下的线索,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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