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范五对范正元被雇佣杀人这件事的口供……”
“老吕做事就是伸展得很。”刘厅边听边点头,赞道:“这个卷宗哪怕是送到检察院去,他们也都不得说了。”
吕局连连摆手。
“但我还有个事不明白,”刘厅琢磨着皱起眉:“你们说那个小姑娘把二十五万给范正元,是要刺杀谁呢?”
严峫蓦然一抬眼。
果不其然,吕局也沉沉地点了点头:“不好说。范正元一系列罪行中,我们实实在在掌握在手裏的,只有他持枪袭击严峫,随后被人灭口掐死,曝尸碾压在高速公路上。但如果根据这点就得出步薇或汪兴业指使他来行刺严峫这个结论,又似乎牵强了些。”
——当然不是行刺严峫。
步薇嫉妒杀人的对象是江停。
严峫满脸写着晚辈特有的谦恭懂事,实际掌心裏已经攥了把汗,只听刘厅也摸着下巴赞同:“确实牵强,尤其他紧接着就被人灭口了……小严呐!要不是我相信你爹的人品,这事儿搁谁都得以为是你爹把范正元给宰了,还挺干净俐落的呢哈哈哈——”
严峫:“……”
刘厅大概也意识到这句俏皮话并不好笑,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样,老吕。这事还是要从范正元跟汪兴业的联繫上入手,追查汪兴业作为毒品拆家的上线。我们有理由相信,汪兴业跟早年活跃在边境的一个贩毒集团有密切联繫,回去咱们写个计画报去部裏,争取立个专案组,把线索再往深裏跟一跟。”
吕局深以为是,连连应声。
他两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严峫目光迅速在两位老领导一圆胖一干瘦的脸上逡巡,咳了一声举起手:“那个——专案组承头的事我可以来办,今晚回去就写个详细的计画书请领导批阅,我还可以……”
“你?”刘厅望着他,扑哧一乐:“你知道这个跨境贩毒组织是什么级别的?”
严峫搓着手。
“这可不是一般的跨境毒枭,你们上个案子缴获的新型芬太尼化合物,不仅在我国西南边境和缅甸越南等东南亚国家氾滥,甚至连美国和墨西哥都报出了相关案例。就算成立专案组来办这件事,那也是公安部亲自督办的重案要案。”刘厅拍拍严峫的肩,笑道:“你的话呢,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写个检查交到厅裏,该通报批评通报批评,该停职审查停职审查——不管怎么样流程是要走的,你爸说了,坚决配合组织的处理意见,放你一个月的假回家配……相亲去。”
严峫愕然道:“停职审查一个月?”
吕局笑呵呵向他比了个一的手势。
“不是,我们余支队的身体,还有魏副局年纪也大了——”
“老魏没有意见,老余可以推迟病退时间。”吕局慈祥道,“回家检查反思配种去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违反纪律了。”
严峫:“……”
“哦,对了,”吕局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待销毁违禁品仓库的审计核查工作正进行到一半,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呢,就抽空帮他们搬箱子去,免得白白浪费了一把子力气。”
“哎可是我……”
严峫的争辩还没完,刘厅大手一挥:“哪,就这么定了!”
停职审查在严峫的刑警生涯中可算是个新鲜东西,就算在五年前,他跟市局因为个人二等功的问题闹得水火不容时,都没遭受过这种处分。
原因无他,刑侦缺人。
这年头哪哪儿都缺人。法医处稍微有点技术的法医都得三天两头出差讲课,每年毕业考公的医学生又越来越少;技侦那边需要资历和文凭,然而每年能考出来的技术类刑警就只有那么多人。在不瞭解情况的外人看来,刑侦应该是个不那么饥渴的岗了,但实际上基层员警轮转刑侦口,也是轮转派出所和分局,上不到市局来。再加上这两年余队的心臟每况愈下,裏裏外外所有工作都是严峫一把抓,魏副局之下还能主持工作的就只有他了。
人到中年,满地狼烟,上要扶持老的,下要照顾小的——代换一下就是严峫的日常工作状态。
“行吧,”他说,“老子就当放假了呗。”
严峫一手抓着警服外套搭在肩上,左右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紧实的小臂肌肉和手錶,另一手随便抽出墨镜戴上那张英俊的脸。他整个人走到哪都像是带着美剧犯罪片的bg,龙捲风似的从市局大门臺阶上刮下来,啪地甩上车门。
g65轰鸣启动,神乎其技地汇入了晚高峰车流。
咔哒——高檔公寓的指纹门锁自动打开了。
“不吃西餐,吃什么西餐啊。叫个厨师过来下两碗牛腩面,要肥瘦适中的新鲜好牛腩,多多放香菜;上次你们大厨亲手腌的嫩笋干儿不错,还有清凉爽口的小菜捡不太辣的装四碟子来……”
严峫把外套往玄关衣架上一挂,边对着电话叨叨边转过身,突然就愣住了。
餐厅饭桌上摆着碗筷,一盘新鲜碧绿的蒜蓉炒油麦菜、一碗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腩,在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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