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手:“我不知道员警叔叔你想说什么,是要抓我吗?我能请律师吗?”
“没人要抓你,我说了只是找你配合回答问题。”江停还是那个很舒适的坐姿,左手按着大腿上的画册,右手插在裤袋裏,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幕后主使为什么要连续三年设计三次绑架吗?”
步薇声音轻细:“我已经告诉严警官叔叔了,我以为汪叔叔只是想要钱。”
“要钱不至于先养你们三年吧,况且凭他自己也养不起你才对。”
步薇不吱声。
阳光从她身后的玻璃窗投射进病房,即使逆着光,头髮都柔软油润得像绸缎,皮肤晶莹雪白好似在微微发亮;她仅仅只是穿着睡裙坐在那裏,全身上下就透出了无形的精緻、幽雅和芬芳。
女性不管年纪多小、天生资本多优越,这种艺术品般的芬芳都不可能完全源自于先天,后天还得有无数金钱财力花在人眼看不见的细节上才行。
“汪兴业只是个掮客,”江停淡淡道,“他背后还有一名幕后主使,一个真正享受编写剧本、演绎剧情,并且只有绑架案才能满足其内心欲望的人;你是他的演员,但不是唯一的那个。”
步薇直挺挺坐在病床边,脊椎彷佛有根棍子撑着:“……我不知道你说的幕后主使是谁。”
也许是空气太过凝滞,也可能在这种僵持下江停过分舒展的姿态刺激到了她。几秒钟后,步薇终于忍不住再次挑衅般抬起头:
“但就算绑架案只是场戏,难道还真有所谓‘唯一的’演员?”
“当然有了。”江停态度还是很平淡,彷佛完全没感觉到少女话音裏小小的针刺:“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还用得着跟我装什么都不知道么,小姑娘?”
“……”
江停一手把刚才那本名为《星空美术》的画册轻轻丢到了床头柜上:“你平时钻研天文挺刻苦的吧。”
那本画册是步薇的,随着书籍边角跟床头柜撞击发出“咚!”一声,少女的心也突然向深渊中狠狠一坠。
“我就不一样,我最讨厌星象、星座这种既不实际又没道理的东西。如果有人敢拿这些玄乎其神的学问来跟我卖弄,基本都只会遭遇冷落,甚至被置之不理。”江停微笑道:“看,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某居民区楼下,辉腾急速停止,严峫戴着耳麦跨下车,突然脚步顿住。
韩小梅和马翔见状都停在他身后,两人焦灼的目光集中在严峫身上。只见他一手按着同步监听耳麦,半晌才狐疑地喃喃道:
“……星象?”
病房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天花板与墙壁一色惨白,反射出大片朦胧又没有温度的光。
如果说刚才步薇的表情还只是不好看,现在就足以称之为冰冷和阴沉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像生銹的机械突然被赋予生命般,“咔”地一扭脖颈,森森地盯着江停:“所以呢?”
“……”
“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陆、顾、问?”
江停从最开始就插在裤袋裏的右手终于拿了出来——手指间竟然捏着一个微型同步监听器。他随便找了支笔,笔尖咔擦一撬,就把监听器后的机盖打开了,紧接着卸下了电池,往步薇面前一晃。
——数公里外,耳麦中声音突然消失,严峫蓦地愣住,随即手机传来新消息的震动。
消息来自江停:【没电池了。】
“……”严峫心中惊疑不定,犹豫两秒后输入:【我立刻让人赶去医院?】
对话方块显示正在输入,持续片刻后消失,然后又出现正在输入。
但随之而来的江停的回復却只有一个字:
【好。】
“离员警赶到大概还有半小时。”病房裏江停收起手机,随便放回裤袋:“想聊聊么,小姑娘?”
总是温水一样的柔婉的步薇突然冷硬地迸出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知道啊。”
“那为什么总是叫我小姑娘?”
江停倍觉有趣地望了她一眼:“因为名字是人作为独立个体的代号,具有特殊的寓意,希冀,以及独一性,而你明显只是个批量生产的提线木偶而已。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世间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出现任何缺憾,对我来说不过是少了个影子。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又跟我有什么关係呢?”
步薇搁在大腿上的手突然握紧,手背青筋倏地暴出!
“我们来猜猜好了。”江停似乎没看见她闪烁着冰冷火焰的眼睛,懒懒散散地道:“你是三年前遇到那个人的,是不是?”
步薇略扬起头,满脸“我倒要看看你知道多少”的神情。
“你从小父母吸毒,因而家徒四壁、生活窘迫,可能还经常因为各种小事而挨打。十一二岁的时候父母双双毒驾去世,本来就不太幸福的童年更是雪上加霜,你可能被送进了福利院,或者是寄人篱下,不管哪种经历都足以让一个孩子过早地尝尽世间冷暖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