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仔细勾出了什么。
“这是……”
“衣服。”秦川紧盯着指甲缝裏那几缕旁人根本看不出来的布料线头:“这个染色可能是申晓奇穿的迷彩裤。”
众人登时赶上前,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在这个当口,突然远处若隐若现地响起了什么动静,彷佛是一声不清晰的惊叫,紧接着树梢上鸟雀扑棱棱地飞了起来,引得人们纷纷抬头。
“汪汪汪!!”
警犬争先恐后向动静响起的方向奔去,秦川霍然起身,天纵山各个角落的所有步话机频道中同时响起了他的嘶吼:“跟上!”
转过荒野和树丛,几经树林覆盖,眼前猛地豁然开朗,一大片凤凰树林从高处轰然烧了下来。那猝不及防的景象令所有人怔住,随即只见警犬刨着地,疯了般往山坡背阴某处跑去。
“四探组已找到目标凤凰树林,警犬有发现,我们正在跟进!”秦川把步话机往右肩一插,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搜救队员在多少年都没经过人的丛林中跌跌撞撞,隐藏在腐殖层下的气生根纵横虬结,让他们走两步就要摔一跤。但在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叫疼,很多人都是凭着意志力爬起来再摔、摔了再爬起来,顶着满头满身的泥土落叶跟着大部队往前,仓惶中只听步话机裏不断传出各种喧杂的嘶吼:
“八点零七!”
“八点零七四十秒!”
“秦川,” 步话机中传来吕局沉稳的声音,说:“只剩不到一分钟了。”
神经在所有人脑海中越绷越紧,几乎要频临极限,冥冥中无形的引线渐渐燃到了尽头——
秦川后槽牙一咬,拔枪向天砰砰两声,暮色中无数鸟雀裹着落叶鸣叫惊飞!
这是向附近可能存在的绑匪进行震慑,跟警车鸣笛是同一个道理,但没人知道对这种丧心病狂的变态绑匪有没有可能奏效。秦川身后的员警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茫然眺望,除了山谷间鸣枪的迴响之外周遭陷入了绝望的死寂。
搜救时间明明那么短暂仓促,此刻每秒却漫长得永无尽头。
滴答——
八点零九分整,被脚步激起的浮尘缓缓落回到泥土上。
明明没有声音,却彷佛一记重锤将虚空中看不见的炸弹轰然敲碎,前方响起了警犬的狂吠!
“找到了!”
“在那!在那!!”
吼叫撕裂所有人的耳膜,山谷间各个搜救探组的人同时抬头,半山指挥车上,吕局霍然起身。
“找到了!”秦川向前方几十米远处正聚在一起的几隻警犬奔去,连滚带爬摔了多少跤都没发现,尾音尖利怪异得变了调:“呼叫急救小队!救护车开上来!快!!——”
从高处向下望去,步薇与申晓奇静静趴在山坡最底下的草丛间,身体看不出任何呼吸起伏。
树冠中漏下的一线天空从苍黄变为深青,黑夜拉开了它恢弘的帷幕。天地间只有少年少女身下汩汩洇出的鲜血,成了最后一抹深红刺目的色彩。
?
江阳县医院,抢救室外。
红灯倏而熄灭,随即门被推开了,同一刹那江停猛地站起身,只见医生边摘口罩边走了出来。
“子弹已经挖出来了,手术非常成功,可以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虽然没有伤到内臟和主要血管,但怎么会失血那么多?未来一段时间还需要好好静养,小年轻可千万别不知轻重……”
周围天旋地转,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化作虚无。
“哎你怎么回事——护士!护士!”
江停眼前发黑,神志恍惚,彷佛感觉到自己被人七手八脚的扶住了。足足好几秒后他才恢復意识,被医护人员架到长椅上坐下,周遭乱哄哄的都是人声。
“我没事,没事……谢谢。”江停冰块般的双手不住发抖,接过护士匆忙端来的热蜂蜜水,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员警同志,”护士长从人群中挤出来,递上不断震响的手机:“您的电话。”
江停的手机已经到底没熬住,还是出了毛病,只光响铃却不亮屏,也看不到来电显示。他瞟了眼萤幕,接起来放到耳边问:“喂?”
“喂,陆顾问,是我啊小马!”
江停没力气回答,抬眼望向白墙上的挂钟。
“天纵山现场传来消息,找到人质了陆顾问!——凤凰树林!步薇跟申晓奇都活着,都活着!!”
马翔的咆哮背景音极其喧杂,想必他也是刚刚才接到消息。江停收回目光,嗓子眼裏吐出的三个字喑哑平淡,听不出任何虚弱的迹象,也没有半点喜怒或激动的情绪,只说:“知道了。”
“秦副队正带人封锁天纵山出入口,争取连夜抓住绑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市局刑侦支队下黑手!这次我们连一隻苍蝇都他妈不放过,一定要把这帮孙子连根拔出来!……”
江停摁断电话,将手机轻轻丢到身边。
“您没事吧员警同志?”护士长担心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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