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那犄角旮旯手机没信号的地方了,就好好待在旅馆裏!活动?什么活动?人家今天把一件带血的衣服都送到家门口来了!……”
“申先生?”江停开口确认。
申父一边对儿子吼着一边抬头“啊?”了声。
江停指指手机:“开视频。”
申父如梦初醒,心说还是人家员警同志脑子动得快,立马要求儿子挂断重打。
从申晓奇的反应来看他大概有点不乐意,但又拗不过神经备受摧残的父母,于是几秒钟后接通了视频,只见背景中闪现出一名少年英气勃勃的脸:“喂,爸,现在可以了吧?”
江停拇指撑在自己下颔上,单手握拳掩住了小半边脸,牙齿轻轻贴着食指根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严峫走到他身侧,发现他棒球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手机萤幕。
“我跟你妈现在就去把你接回来,太危险了!什么都别说了!”
“哎呀爸,那都是人家恶作剧,你们都报两次警了……”
“你怎么不在旅馆?你同学呢?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申晓奇叫苦不迭:“晚上篝火晚会,我这不在捡木头吗?明早保证启程回家,一大早就走!”
……
“怎么样?”严峫轻声问。
江停的视线没有离开手机萤幕,“你觉得呢?”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刚考完试,迫不及待想在外面过集体生活是正常的,倒看不出什么来。”
江停点点头,突然俯在严峫耳边,轻轻道:“看这孩子的眼睛。”
温热的气流与其说是拂过,倒不如说是衝击着严峫的耳膜和血管,咣咣咣撼动着每一根神经。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严峫表情和脑海都完全空白,心跳如擂鼓般巨响,江停的每个字都听在了耳朵裏,其意义却久久没有传递到大脑。
“严峫?”
“……”
江停拉远点距离:“你怎么了?”
“……”严峫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江停嘴唇上,似乎有点飘忽,然后转向手机萤幕:“……嗯嗯。”
嗯嗯?
江停眉头一皱,但还没说出什么,突然小会议室的门咚咚咚敲了几下,紧接着被黄兴推开了:“老严!”
严峫如蒙大赦,连申父结束通话挂断了视频都没来得及回应,匆匆向夫妻俩一摆手,问黄兴:“结果出来了?”
“嗯哼,这是申晓奇手机信号所在地的经纬度,这是附近地图。”黄主任瞥见一身便装的江停,但因为今天市局裏穿便装的员警太多了,他也就没过多注意,匆匆把定位结果指给严峫:“喏,建宁市东南郊区天纵山,今年初刚开发成旅游景点,这张表上是景区内已经登记註册过的农家乐和家庭旅馆等。天纵山据说原始风貌保存得非常好,但因为还没开始宣传,暂时还没成为本地小清新们的打卡胜地,虽然我猜快了。”
严峫接过定位资料,翻了几页,喃喃道:“不对啊。”
黄兴问:“哪儿不对?”
“还没开始宣传的新开发景区,几个初中毕业的孩子,为什么会想到要去那裏?”
申父申母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很好理解吧,”黄兴家裏有个天天被老师找去谈话的儿子,比较有心得体会:“青少年叛逆期嘛,总想显得与众不同,专门往那彰显独特品味的地方跑,勉强说得过去。”
严峫嘶地轻轻吸了口气,面上狐疑之色更重了。
突然几个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不过去。”
严峫回过头。
江停维持着刚才那个单手掩住下半张脸的姿势,从他自然下落的视线、放鬆的面部肌肉来看,脸上现在大概正是他标誌性的表情——也就是没有表情。
“怎么说,员警同志?”申父急忙请教,又一拍脑门:“哎呀您看我,还没请教您的称呼?”
——江停天生就有那种特别淡定、稳当的老干部气质,以至于申父以为他级别比严峫还高,少说也得是个支队一把手。
“我是他朋友,”江停迎着黄兴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向严峫示意了下。
明明是不想跟我只做朋友,严峫心道。
“青春期少年虽然叛逆居多,但炫耀心理也是比较强的。从来没出过家门的孩子,第一站往往会选择网路宣传热度大、知名度高的旅游景点,而且会发很多朋友圈来吸引眼光。选择天纵山,第一来回不便,第二无从炫耀,成为初次远足的选择可能性较小。”
江停揉了揉眉心,似乎思忖了片刻,话锋陡转:“不过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什么?”
“有人特别想去,并且这个人是小团体的领袖。”
申父申母下意识都摇头,但紧接着又犹豫起来,申母扭扭捏捏说:“我们家孩子……打篮球啊游泳啊,好像在同学中是挺活跃的……”
申父也说:“我们也给零花钱,让他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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