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说:“我没有制毒。”
“你有没有制毒在充足的证据链形成前都只是我的推测,当然,说猜测也行。不过我说了咱们现在只是聊聊,不记笔录,所以你也不用太紧张。”
严峫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
他剪裁精良的衬衣贴合在身上,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和肌肉曲线,袖口卷至结实的手肘,十指放鬆交叉,腕錶盘上精緻复杂的悬浮陀飞轮在光线中异常显眼。
有时严峫进了审讯室,就不太像个刑侦副支队,倒更像一名冷酷专业到令人心生畏惧的律师,连微笑的表情都透出丝丝血腥气来。
“你女儿丁当和胡伟胜交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他的贩毒管道,更进一步说,是为了胡伟胜藏起来的这包东西。作为专家,你从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了它的价值,你意识到如果能解析出这种新型毒品的结构式并实现量产,你们甚至有可能建立起一个地下毒品之城——”
“但事与愿违的是,你的学术能力配不上这份野心。”严峫微笑道,“冯宇光的尸检结果显示出了致死量的东莨菪碱,而我确定胡伟胜手上那袋真正的蓝色粉末是不会把瘾君子毒死的。也就是说,你的仿製品完全失败了。”
听到蓝色粉末四字的同时,丁家旺的身体明显一个剧震。
“所以当你发现楚慈有可能察觉化学原料失窃的事情后,你主张不把他灭口,而是把他掳走。因为你已经非常明白自己的天赋有限,可能在有生之年都无法对这袋珍贵的蓝色毒品样本实现量产,所以急需这名二十一岁就在全国顶尖学府念完硕士的高材生来从旁协助。”
丁家旺的脸色越来越灰败,冷汗簌簌而下,不一会就湿透了后背。
“……你说的这些都是胡编乱造……”他嘶哑地喃喃道:“我带的实习生盗窃了管制化工原料,跟我没关係……”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丁工程师。”
严峫眼神锋利但语气平淡,一字一句都缓慢有力,似乎能活生生钉进丁家旺的脑髓裏去:“绑架尚能转圜,但要是楚慈死了,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全力配合警方可以争取减刑的机会,你还有老婆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奔着死路去呢?作为有文化的人,不妨再多考虑几分钟,算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得如同永无尽头。
“我没有贩毒,”丁家旺神经质地拧着手铐,在哗哗声响中机械重复道:“没有,我没有制毒,快放我出去……”
严峫微微一叹。
就在这时蓝牙耳麦裏响起了马翔的声音:“严哥严哥,我们把刁勇提出来了,待会就到审讯室!”
“知道了。”严峫放开耳麦,转向丁家旺,不乏遗憾地耸了耸肩:“没关係,虽然你选择放弃这个机会,但会有人争着抢着要的。”
丁家旺似乎感觉到什么,惊慌地抬起头,只见严峫站起身拍拍高盼青:“上吧。”
高盼青一点头:“没问题严哥。”
丁家旺下意识地:“什、什么?”
“你以为我们真想从你身上打开缺口?不,警方对犯罪团伙中哪种人最容易心理崩溃是有专业侧写的,我们的目标从最开始就不是你,而你教科书一般的负隅顽抗也没让我们失望。”
严峫站在门口,回头一笑。他五官非常俊朗,但这笑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专横的匪气:
“打个赌吧,十分钟内,我就能让那个保安主管刁勇竹筒倒豆子,连你们的制毒工厂裏有几窝耗子都给我吐出来——老高,帮他开始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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